婉兮自己騰騰進了行宮,這便扭身兒就去關門。
皇帝自是早就知道她使起小性兒來就是這個模樣兒,這便早算好了分寸,叫婉兮回神推門卻還沒來得及推嚴的當兒,他就生生擠進來了。
婉兮惱得跺腳,“皇上何必來?反正就算沒有奴才這兒,忻嬪那自然大敞四開著,等著爺去呢!”
這話說得倒叫皇帝啞然失笑,盯著她半晌,緩緩問,“……你說什麼忻嬪大敞四開著呢?”
婉兮一怔,隨即會意,臉倏地紅透了,這便急得又是一陣跺腳,“誰那麼說了?皇上這是冤賴人!人家想說的是——忻嬪必定將行宮的門兒大敞四開著,等著皇上呢!”
皇帝卻是呼吸一濃,上前一把攥住婉兮的小腰兒,沙啞地道:“可是爺偏就喜歡打你這兒硬生生地擠進來……那大敞四開的,爺怎麼可能會稀罕?”
婉兮徹底腳都軟了……
呸呸呸,皇上真是欺負人,這都說什麼呢這是?
她敢對天發誓,她絕不是那個意思。
婉兮臉兒紅透,這便怎麼都硬撐不起那口氣來了,只得趕緊背過身兒去,心慌慌地扯著那壓襟的流蘇,“皇上慣會胡說八道!”
她這樣熟悉的嬌媚模樣兒,要叫皇帝心癢難耐,忍不住從身後便擁緊了她,“誰叫你——總給爺留那麼一道小縫兒,叫爺才總想擠,總也擠不夠……”
婉兮的身子徹底已是酥麻了下來,嚶嚀一聲兒轉過身來,舉起兩只小粉拳只能砸皇帝的肩了。
皇帝大喜,將婉兮緊緊箍住,便惶急地湊上嘴兒去,緊緊地嘬住了,不肯松開去……
這一晚,婉兮因是生了氣的,便當著忻嬪的面兒說不會獨霸,可是這晚上的動作上卻已是十足的獨霸不休了。
從三年前失去那個孩子,再到後來生育了小十五,中間便有那麼兩三年的時間,她都不太敢太放開兒了,跟皇上主動去……可今晚兒,她也徹底“大敞四開”了。
她心下也惱啊,惱忻嬪比她還年輕十歲去呢。
她也怕呀,怕歲月的無情,怕等她到了四十歲去,會不會那忻嬪還是有機會又到她眼前兒來強爭皇上的心去?
只是未來終究還未曾來,擔心的事還遠;此時此刻不如趁著依舊青春未老,只珍惜眼前的時光,珍惜眼前的人。
她身子一聳,便主動翻身而來。
她的爺,今晚只是她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無論是忻嬪,還是歲月。
終是在最深濃的一刻,皇帝方在她耳畔狡黠而笑,“……今兒爺從外頭回來,是先經過假山,才到水畔去的。故此爺早就先瞧見了她在那兒。”
婉兮心便一晃,迷醉之中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瞪住了皇帝。
她已說不出話來,此時此際唯有皇帝獨自一個慵懶而得意地輕笑,“……嗯,爺就是故意的。若沒有她那一出兒,你今晚怎會嬌蠻如此?今晚兒的你,又像個小母老虎兒,不再是過去兩年裡那個總想閃躲的小病貓兒了。”
婉兮身子癱軟,只能勉強攢起拳來去砸他。
卻毫無威脅地被皇帝輕易攥進掌心,緊緊握牢了。
“傻丫頭……這世上並非誰都是你;爺縱廣有後宮,可是爺的心啊,總歸只有一個。”
婉兮身子狠狠一震。
她說希望“安瀾”,可是這一刻,在她這裡,卻只剩波瀾洶湧、一波連著一波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皇帝在杭州閱兵。
忻嬪的心終於平靜下來些,一邊急切等著安寧在江蘇的安排,卻又終於從京師得來了一個叫她順耳些的訊息。
因富文之子、孝賢皇後母家嫡支明瑞赴伊犁代阿桂的職銜,故此明瑞留下的戶部侍郎的職銜,皇帝叫英廉來署理。
這英廉去年十一月因皇太後聖壽忙碌,剛成為總管內務府大臣,這才不過四個月就又署理戶部侍郎銜,越發叫人不敢小覷了去。
既是英廉見起,忻嬪自然想到了語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