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是不要吵,現在該研究這局怎麼破解!”
白及打斷曳嵐,做起和事佬,然而謹慎的目光早已經隔著暴風驟雪投去站在那直插雲天的強大光束下的藍衣女子,如是一朵妖異世間的藍色彼岸,傳聞中只有亦正亦邪的玲瓏坊主的地界裡才會生有,據說那是世間最純粹的邪祟物件兒,是不同於長在忘川岸邊的紅色彼岸花的。
頓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尖愈演愈烈,最後竟然徒生了懼怕,想來他白及生在歸墟古國又師承玄武,怎可會怕一隻大惡鬼,可是在這一刻他就是怕了她,是毫無根據的那種從精神和心理的雙重恐慌。
恰在此時,厚重如是城牆一般的雲層被暴風席捲,只見漫天銀白及攔,而那灰色的上空瘋狂湧動著勾起陣陣雷霆閃電,在暗色的深夜可謂驚心動魄。
橫老三的墨色衣袍被驟雪撲打成一層白灰色如是凝結成了霜,他凝眉望向那雷霆萬鈞齊下的天空,厚重的雲層逐漸變作燃燒的火色,他恍然大悟道:“阿貊,你在引混離地獄的紅蓮業火!”
貊庠抬頭仰望天空的那抹火色逐漸形成紅蓮一般之盛,緊蹙起的眉心瞬間舒展開來,一張絕色堪比天人的臉,如是要晃花了眾生的眼,她勾唇幽幽一笑,“是啊,又是一場紅蓮業火呢?”
橫老三迅速上前,緊握她的手腕,扼制住渾身的抖動,眸光發顫,“阿貊……”
貊庠徐徐低眸,目光清淺的掃過他那一張滿是愁容的臉,眼裡是無盡的悲與淚,她掙開他緊握手,緩慢的擦過他憂鬱的眉眼,蒼白染血的臉頰,尖稍而擱手的下顎,最後停至他那跳動的胸前。
橫老三迅速握緊她停在他心口上的手,彷彿下一秒便會失去她一樣,他心跳加速,目光深邃的望著她,似乎要把她刻進眼裡,揉進心裡。
“這一次,我會陪著你一起,不論生死!”
橫老三似是發誓一般,一字一頓的承諾出口,亦是明白此刻,唯有如此才不會貿然唐突了她。
貊庠安靜的聽完他的訴說,眸光只是顫動了下,表情依舊是冷漠的瘮人,彷彿任何東西都已經影響不來她的心境兒,只稍加用力緩緩一推,便將他推離了祭壇之上深淵之外。
橫老三完全不在防備之中,待被推出去之後,耳邊的暴風嗡鳴,他才悻然回神兒,向來冷靜持重的他第一次生了恐慌,他從來都沒有像在此刻怕過和慌過,她怎麼又能撇下他第二次。
“生死之事兒,歷來都不是當事人說了算的趙重九!”貊庠僵硬的收回手,目光堅毅的看著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的橫老三,不是他的拒絕就能拗過她所推他離開的力量的,那根本毫無波動的如是蜉蝣憾樹。
她垂下眼瞼,長睫翕動,她回眸深幽地望向那一眾紊亂的諸神們,卻還是有些被橫老三那失望且悲哀的眼神傷到,可她還是沒有情緒顯露。
下一秒,她徒手引起那可毀滅一切的業火,似乎只是輕而易舉的一瞬之間所為,並沒有任何困難。
“阿貊,不要……”
曳嵐試圖阻攔的說話,可是她已經做不到阻止,她的身體已經半數被拖入深淵之中,冰寒持心,然而頭頂是萬數業火紅蓮,灼可燃身,實乃真正的冰火兩重,哪怕世間再金貴的神仙也不得往生。
貊庠的雙眼被紅蓮業火灼到發紅,看著曳嵐一點一點跌入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卻還在拼命想要救檀溪,唇角扯起一抹幽森地笑,“不要,是不要牽累你的女兒嗎?可那萬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位南戎的鬼魂都不會答應的!”
其餘諸神,被兩種力量拉扯糾纏,全部被拖入深淵之中,可笑他們還在如同螻蟻一般無助的掙扎,貊庠唇角的笑意逐漸肆意,暗嘲,他們可真是徒勞無功吶,某一瞬間也像極了千年前的他們,如今也是叫他們終償了一回。
紅蓮業火從穹蒼覆下整座祭壇,貊庠立在千階祭壇中央被那火灼燒後分解成無數個燃著血色的魂體,哪一個都不是她,可哪一個又都是她,只見它們在那深淵地獄逐漸藏於千階祭壇之下的最後一秒遊離而進,而狂風暴雪也在此刻歸於平靜。
如此大規模的天象異動,驚饒起來大虞帝宮裡的眾人壓根兒不在話下,他們全副武裝趕往那處被封禁了多年的禁區時,卻被眼前就連那雪色都遮不住的黑氣瀰漫的森森祭壇愕然止住前進的步伐,即使帝令如山,可也不能再踏進一步,他們鼻息之間全是血腥的氣味兒,如是這裡死了無數的人。
蒲陽乃是大虞的帝城,因為除夕之夜,那異常的雷聲憾天,大雪紛飛,導致於大年初一清早,各地流言蜚語皆唱其乃不祥之兆,不脛而走整個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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