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川貝就此將話頭打住,沒再往下說,另換了話題道:“姑娘且放心,公子回京後一定會想辦法將姑娘帶出宮的。在他回來之前,奴婢定會想辦法保住姑娘。”
姜沅卻還沒有從川貝剛才的話中完全回過神來,訥訥地點了點頭,心神不寧。
不多時,書煙幾人回來,已是換上了宮中的宮裝,書煙琉璃兩個是煙粉色衣衫,詩韻詩書則是竹葉青,樣式別無二致,發髻也重新梳整一番。書煙將教習嬤嬤叮囑的話簡單告知了姜沅,與前世沒有什麼不同。姜沅聽過後點點頭,心不在焉的,並沒有怎麼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這一日幾乎宮中所有女子既期待又激動。畢竟秀女頭天入宮,聖上頭個召見誰至關重要。
姜沅卻怏怏的,不怎麼提得起精神。
到了下午,姜沅將川貝暗中給她的藥丸混進茶中服下,傍晚時已開始低燒,溫度不高,但到底生了病,不便服侍皇上,因而派了宮人去司禮監報備。
當夜,許玄並無召見宮嬪,也沒有禦駕親臨,反倒是留在了未央宮中處理朝政。
所有人都很失望。
將要入夜時分,司禮監的人來將姜婕妤生病的事報給許玄。
許玄聽後微微一怔。
秀女提早入宮這事確實是許玄所為。謝湛對姜沅的態度他從密探那裡隱約探知到一點,為防止夜長夢多,許玄有意讓姜沅入了宮,但同時他也知道姜沅如今對他有多抗拒,所以並不準備有下一步的作為,沒想到倒是姜沅先來了這一手。
許玄挑挑眉,擱下手中的筆,漫不經心道:“病得可嚴重?”
司禮監的人回稟:“並無大礙。”
許玄冷笑一聲,眸中卻無絲毫的笑意:“幾時了?”
“申末時了。”
“倒是還早。”許玄揉了揉因為久坐而略有些痠痛的肩膀,“罷了,去看看吧。”
司禮監那人一時沒明白過來。
倒是跟在許玄身邊多時的內監王德先一步反應過來:“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陛下的話嗎?”
他這樣一說,司禮監那人才明白過來,忙是領了旨去備好宮車,擺駕姜婕妤所在的長麗宮。
許玄到時姜沅剛喝了太醫開的藥,將睡未睡,聽見外面有聲響,正要詢問書煙,只見得有人一打簾子進到了裡間。
姜沅抬眼望去,見竟是許玄。
許玄屏退了下人,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許玄看著她笑道:“才入宮就染了風寒,是婕妤不合宮中的水土,還是不習慣這個身份?”
姜沅聽出他話裡嘲弄的意味,並未說什麼,只將臉撇過去,並不理會他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