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沈天靜面上一點笑意俱無,只是認真地凝視著姜沅,卻看她一臉困惑,像是真的不知。
沈天靜搖搖頭,端起桌上的茶盞呷了口,態度也不似先前那般熱忱:“我有些睏倦了,改日再同姑娘聊吧。”
姜沅不明所以,只覺得這沈大姑娘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姜沅走後,沈天靜回房休息。
不多時她身邊的大丫鬟小霜進了屋,說道:“二姑娘那邊仍不得音訊。”
沈天靜“嗯”了一聲,再未說其他。
昨夜她落水,驚動了謝府,人人都道她是受害者,她卻同無風一般,始終未置一詞,旁人以為她是護著妹妹,其實只是說不出口罷了。
要她如何說。難道說她懷疑那位姜姑娘與湛表哥暗中有來往,於是派了人注意她住的院子?還是說昨夜她從那人處聽聞湛表哥派小廝去邀姜沅敘舊,便私下裡也跟著一同去赴約,想探個究竟?只不過誰也沒想到那小廝竟是她妹妹沈無風買通的,為的也是探探那姜四虛實。
到最後,姜沅是個警惕的,未曾著了道,倒是她們兩姐妹撕破了臉,大動幹戈,有了如此醜聞。
沈天靜揉了揉額角,命侍女燃起香爐,在禪香中閉目養神,不願再去想這些事。
下午天氣涼快些,謝冰卿備好了車送姜沅回家。
陳氏聽說姜沅提早回了府,心頭突突,以為又同上次一般出了事,忙迎出來,見姜沅安然無恙,遂才放心。
姜沅掐頭去尾,只提莊子出了些事,謝家憂心她,便早些送了回來。
陳氏照例詢問她身體如何,俱得無礙的答複。
末了,姜沅提起常三那事,陳氏態度變得謹慎起來,說道:“你阿耶會低調行事。只是常叔畢竟是府中元老,若這事不幫他,難免寒了其他人的心。”
“已是放出來了?”
“昨個兒就放出來了。”
姜沅經謝湛提醒,已有些明白其中曲折。她也不如之前那樣魯莽地著急反對,何況木已成舟,也只能說了聲好。
至於旁的,要等她循著謝湛給的線索一探究竟,再做打算。
臨走時,陳氏道:“正巧明日有北邊的僧人來金覺寺筵席授經,不如同我一道去住幾日?”
姜沅並不知陳氏心中所想,即應下來。
回她的沁芳閣,走前招來的那些小廝紛紛請命來報,俱是些無足輕重的聽聞,做不得數。她打發書煙去賞了些銀子,又從中篩選出能幹的僮兒,重又下了任務,要他們去查常三與流螢閣的關系,並叮囑他們這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切勿打草驚蛇。
幾人領命,這才紛紛散去。
等人都離去,姜沅鬆口氣,懶洋洋地倚在軟塌上,捧著一本先生讓讀的經典,研習起來。
書煙為她置了些茶點,方才道:“姑娘這幾日總是憂心忡忡,一刻也不得閑。倒不見這個年紀該有的玩性了。”
姜沅不以為意:“許是以前玩得太過了,把玩心都玩沒了。”
書煙既是心疼她過於用功,又有些喜她知道勤勉。一時心情複雜,也不再多說什麼,出去替姜沅整理明日前往金覺寺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