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對著這張臉,也是一陣鬱悶。
想從他那裡問出點東西,又總覺得這人好像沒有實話,或者說沒有說盡實話。
他說了一部分,可能真是為了找自己的弟弟太著急,所以把這部分說了,但對於護河工別的事,卻半遮半掩。
她正在琢磨著怎麼把實話掏出來,葉元裴卻先發火了,對著牛二說:“你沒有說實話,前面說今年五月左右才開始有人失蹤,現在又說兩年前就不對勁。牛二,本將軍是看在你弟弟也在失蹤人之列,才耐著性你說,如再胡言亂語矇騙本將軍,現在就拖出去,軍榻打死。”
坐在自己後腳跟,一臉混沌的牛二沒聽完這話,身子就往前一爬,又把頭栽到地上去了。
莊思顏看的一陣頭大。
做他們這一行的,遇到幾個知情不報繞彎子的,再正常不過了,可這牛二不同,他是自己的弟弟丟了,也是主動找到莊思顏他們的。
算是主動吧,他如果默不作聲,莊思顏他們也不會去逮他回來。
結果到這兒以後,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後來還是被葉元裴一嚇,才把後面的話又說出來。
然後,莊思顏他們又從中知道了一個訊息。
現在的工部侍郎田淼,是兩前調任的,而以前管理工部的另有其人。
牛二隻是很小的護河工,連那些大人的名字都說不清楚,只告訴他們,自從換了大人以後,護河工就出現了問題。
剋扣錢糧,欺凌護河工的事,時有發生,而且整個護河隊裡,都在發生著變化。
牛二說:“平時有點權勢的人都被調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無權無勢也無銀錢的。
再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差,很多是流浪汗,無處可去的,也有很多外鄉人,來到京城以後,找不到事做,又不想活活餓死,就來了這裡。”
莊思顏問他:“那你們現在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難過?”
牛二點頭:“一日有一頓飽飯就不錯了,活兒卻是越來越多,除了護河,我們平時還去做別的事,有時候半夜被大人們叫起來,要去街上巡邏。”
“巡邏?你們?做什麼?”莊葉幾乎異口同聲問。
牛二說:“我們也不知道,就是換了衣服,在街上走一圈,還不走大路,都是走那些平時沒什麼走過的小路。”
莊思顏馬上問:“換什麼衣服?”
牛二大概比劃了一下,不是官服,也不是侍衛服,就是平時人們穿的衣服,但是從款式和統一上面來說,應該是有某些儀式感的。
到這裡,莊思顏已經聽得一頭霧水,她讓人把牛二先帶下去,自己跟葉元裴坐在廳裡商議接下來怎麼辦。
“我先回去查查,以前工部是誰管著,又出了何事?這個田淼我之前哪他接觸過,是有些狡猾,但當時真沒看出來,他有這麼大的問題。”
葉元裴點頭說:“當時從太常寺抓人,我就覺得事情太過順利,好像是有人設計好的,要把那小孩子送到我們手裡。”
“你是說孫喜?把他送到我們手裡有什麼意義,到現在也無事發生啊?”
葉元裴搖頭:“不知道,也許是沒到用得著他的時候,也許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莊思顏到這個時候也聽明白了,如果真是孫有和設計的這一切,那他很可能是知道自己以後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又把孫喜送了回來。
莊思顏他們要弄清楚的是,孫喜被他截走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而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這才是此時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