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不得不按照凌天成的吩咐,於這天下午,跟米月清把京城所有的事都仔仔細細說個遍。
又把去錦程路上會遇到的問題,也事無鉅細的講給她聽,連在錦城裡會遇到的多雨季節,還有如何應對都恨不得列個小本子給她帶過去。
她講多少,米月清聽多少,凌天成也聽多少。
中間他一直耷著眼皮,眾人只當他是漠然,或者就是想別的事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心裡的羨慕和嫉妒,幾乎讓他坐不住。
莊思顏無論跟誰在一起,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駕駛,從來也不在乎女兒家的溫婉與體貼。
再加上她常年都在外面奔走,似乎骨子裡都帶著一股灑脫與豪氣,從來沒有人因為她不像個女人就有什麼看法,反而是覺得她無論如何,都好像是她自己,沒有絲毫偽和。
但像這樣子,囑咐關懷一個人,至少在凌天成的印象裡還是第一次。
他想著,每次她出門,自己無不是帶著這樣的心境和不捨送她,可她每次都只是隨意一揮手,看似瀟灑的離開,實則已經把他的情深一併掃落。
凌天成甚至悄悄多看了米月清兩眼,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讓莊思顏對她如此好。
好到讓人嫉妒,恨不得此時坐在那裡聽說教的是自己。
臨末了,莊思顏還親手為米月清收拾了包袱,裝了她路上要吃的東西:“此去錦城,路真的太遠了,你雖然小時候生活在那裡,但是畢竟也很多年沒回去,難免會有不適應的。
我叫人裝了一抷京城郊外的土,你帶著,如果真的有水土不服的,聽說可以用這個試試。
當然也不能完全迷信這個,所以我還給你帶了藥,這個包裡是治頭暈下洩的,這個是治發熱的……”
她把每一樣包好,寫上字,還怕米月清弄混了,再一一講給她聽。
最後說到米月清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拉住她的手哽咽:“姐姐……”
這麼多的話,這麼多的事,從上午,一直說到午後,終於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馬車在宅子外面等著,大內侍衛也在外面等著。
莊思顏幫她拿著包袱,將人送出去,看著那馬車一直往城門口走去,她還喃喃說道:“想起她每次出口,哎……,大家閨秀啊,出去太不讓人放心了。”
凌天成沒出去送米月清,安靜地等在她院子的內堂裡。
只是覺得時間等的有些長,出去那麼許久都不見人回來。
莫不是跑去城門口送了?
他多少有點坐不住,但又實在不想讓自己過於急切。
他已經試過了,過於急切只會把事情再次推到無可挽回的邊緣有,由其那樣,不如慢著性子慢慢來。
莊思顏回來的時候,看到他還坐在那裡,好似吃了一驚,腳步也頓住了:“皇上?你怎麼還在,我以為你都回宮去了?”
凌天成:“……”
他這麼大個人,與她只隔一片屏風,她跟米月清在那面說的所有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可這個女人卻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應該說什麼,是自己氣場不夠強,沒讓她感覺到,還是她太過於專注別人,而根本沒把別人都看進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