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在辰熙殿說話時,外面的雨勢已經慢慢轉大,在裡面已經能聽到雨聲,偶爾還會有一陣風吹過,把殿外的樹枝吹的“嘩嘩”做響。
平兒拿著衣服匆匆而來,到了辰熙殿外,看到莊思顏還沒出來,也不好進去,就拿著衣服在廊下等。
可到底是心裡有些著急,就走過去問在門口的李福:“李總管,娘娘跟皇上在裡面忙著的嗎?”
李福直接瞪她一眼:“這丫頭,皇上和娘娘的事,是奴才們該關心的嗎?你只要把手裡的事做清楚便是了,怎麼在娘娘身邊這麼久,還沒學會穩妥?”
平兒被他嚇住,往後退了兩步,再不敢說話。
大概是李福想到她是莊思顏身邊的人,而那位主兒實在不是好得罪的,見平兒並不刁鑽,便瞧著她又問:“怎麼,你找婉妃娘娘有事?”
平兒這會兒是真不敢說了。
她是怕本來蘭欣無事的,結果被這麼一來二去的一說,反而再惹出事來,倒不是等主子出來後再悄悄告訴她。
結果這一等,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莊思顏都沒出來。
凌天成只要是跟莊思顏在一起,從來都不嫌時間太長,明明最後兩個人也是各忙各的事,他看奏摺,莊思顏閒來無事就去翻那些案宗,但就是莫名感覺心情要好上很多。
按凌天成的想法,她現在有孕在身,不要去看這些打打殺殺,死人什麼的事,然而莊思顏根本不聽他的話,還有理有據地跟他說什麼胎教。
說她在有孕期間如果看看案宗,動動腦筋,將來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就會很聰明。
她還說:“我見多識廣,這些殺人什麼的根本嚇不到我,所以對孩子也沒有影響,就是讓他鍛鍊一下腦子而已。”
凌天成說服不了她,只得由著她去。
外面下雨,室內就黑的很快。
冬日的天本來就很短,所以宮人們點起了燈,又悄無聲息地把室內加了暖爐,凌天成才意識到自己坐了太久,忙著去看莊思顏。
她不知看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案子,正半側著身子,執卷凝眉。
額前有一縷頭髮垂了下來,在面頰旁形成一道淺淺的影。
她長期在外奔走,也真的是見多識廣,所以身上自然帶著一種坦然與從容,好似什麼事到了她的面前都是小事一樣。
這種大方得體一般在男人的身上見的比較多,大盛朝的女子大多以保守閨樂為主,鮮少有人像莊思顏這樣的。
那燈下的身影,從容中不失秀氣,美麗中又帶著颯爽。
凌天成幾乎忘了自己是來叫她的,就那麼看的著了迷,一直站在側殿的門口處。
直到外面傳來李福的聲音:“殿下,晚膳在辰熙殿裡用嗎?”
凌天成陡然回神,見莊思顏也抬起了頭,就走上前去,伸手把她手裡的書拿下來:“坐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起來活動一下,這樣可對孩子不好。還有,該用晚膳了,我們是在這兒吃,還是回軒殿去?”
莊思顏就著他的手起身,還伸了個懶腰,這才往窗外看一眼:“都黑成這樣了?”
凌天成:“可不是,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愛看案件的。”
說起案件,莊思顏就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個,於是一邊披上外面拿起來的皮風,一邊問他:“我剛看到一個特別奇怪的事情,算時間應該是在你小的時候,宮裡發生了一件奇事,說是一個嬪妃被妖怪抓走了。”
凌天成沒應她的話,已經拉起她的手往外面走,並且輕聲吩咐李福,把膳食送到軒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