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寧汶才又開口,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如果不是室內太靜,葉元裴太用心,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他說了自己臉上的傷。
都是被那幾個人一刀刀地劃出來的,最多的是被綵鳳劃出來的。
他們帶著他離開京城,去了一個山中的小村子。
那村子極小,一共也沒有幾戶人,後來因為旱災也全部跑光了。
他們就在那裡落了戶,也並不做什麼,反正從寧家帶出來的財產足夠他們揮霍一陣子。
他們每日裡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弄寧汶,逼著他做所有最敢辱的事。
綵鳳還當著他的面,把衣服脫了,跟那些男人們做不規之事。
她後來也像一個精神病患者,心情好的時候會拿一架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破琴,坐在寧汶面前彈給他聽。
還會給她唱歌跳舞,像個妖女一樣勾引他,脫他的衣服,逼著他做夫婦間的事,甚至會說他們還是一家人。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著刀去劃他的臉,盡情地罵他,羞辱他的,把所有難聽的話全部噴到他的臉上。
罵他是個廢物,看著他們殺了他的父母,也拿他們沒辦法,看著她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也只能看著。
有時候她說到興起,當下就會出去抓那個男人過來,行不軌之事。
甚至有時候那個男人不在,她還會另一個男人抓過來,不管不顧的,就當著寧汶的面做起來。
寧汶被他們關在一間不見天日的屋裡,平時他們不進來的時候,他的手腳還是放開的,但人一旦進來,就會把他綁起來。
他當初是有多恨呀,恨的想扒了他們的皮,喝了他們血。
可他什麼也不到,那種恨日日夜夜,日復一日地在心裡折磨著他。
以至於到後來他的神經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有時候會以為自己還在寧家,還過著跟過去一樣的生活。
但只要看到那些男女,恨意又會一下子冒出來,衝得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終於有一天,他得了機會,趁著幾個人不在,從那小屋裡逃了出來。
他當時沒想著跑,而是飛快地找了一把刀,躲在暗處,等著他們回來,想把他們全部殺了。
那個時候寧汶已經他們關了數月,整日裡的折磨,還有少吃沒喝,把他的身體糟蹋羸弱如蟻。
身強力壯的時候,尚且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現在就更別提了。
既是他佔了先機,拿到了一把刀,也就用了一招,在另一個女人的後背上砍了一刀,很快就被他們制服。
並且因為這件事,他們對他的折磨變本加厲。
所有人們能想像的,不能想像的酷刑全部都加到了寧汶的身上,所有不恥的屈辱也都加到了他的身上。
時間成了最麻煩的一個東西,無日無夜。
所有的一切對寧汶來說都不存在意義了。
他生不如死,卻又不能死。
直到後來他被一個路過的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