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彬忙著用袖子掩了臉:“什麼狀元,不過是一個掃把星罷了,老伯不要多提了。”
紀小天好奇地扯了劉伯的衣服問:“劉伯,他真的是狀元嗎?那不是什麼都會?”
劉伯點頭:“是呀,洪武十四年,別說是狀元,就是一個舉人都是很厲害的,他們是有真才實學的,只不過那時……”
他說到這裡住了嘴,看著面前的人道:“先生等一等,找人這事,我先立下來,但是我只是這裡的管家,也就是管些屑事,真正出去找人的卻不是我,所以還得去裡面回一聲。”
石方彬點頭,便坐著沒再說話。
等劉伯往裡走了,紀小天才湊到他面前問:“你真的什麼都會嗎?”
石方彬搖頭:“不是,別說只是文人,就是文武雙全,身為聖人,也不敢說自己什麼都會。”
紀小天年齡還小,聽不太懂他這麼拽句,但是對於狀元這個稱號,還真是感興趣,就又問他:“那狀元是怎麼考出來的?”
石方彬一點也不想談及此事,便搖頭繞了話題,謝了他的饅頭,還有熱茶。
紀小天擺著手說:“那算什麼,我們這裡的先生才好呢,什麼人都收留,你看我,也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現在不是在這兒好吃好喝嗎?石先生,我跟您說,你來這裡找人就對了,就算是找不到您的孩子,憑著您是狀元的身份,肯定也能有個好歸處的。”
這麼一說,石方彬反而坐不下去了。
他往裡面看一眼,劉伯還沒出來,就自顧拿起竹竿說:“那我還是走吧,我只想找到兒子,並不想做什麼。”
紀小天趕緊去攔他,而此時內院裡的胡芸已經出來了。
胡芸在莊思顏他們去錦城的時候,便留在了偵探社。
這些事情,凌天成一向是不管的,反正他也沒指望後宮裡的妃子們做什麼。
僅有的幾個人,莊思顏能給她們找到好歸宿最好了。
胡芸跟著莊思顏在軒殿裡已經住了不短的時間,如今能找到一個她能做,又願意做的事,也不容易。
況且在偵探社也還算安全,青石青田他們平時都在這裡落腳,外面又有大內侍衛守著,一般人不也來此作亂。
讓她在此呆上一年半載,想學什麼就學一點,不想學什麼,就找個好人家嫁了,總比在宮裡孤獨終老的好。
只不過,最初胡芸在此還有些事情做,京城疫病起了以後,偵探社裡便再無生意可做。
緊接著又是冬天來臨,這裡的人就更稀少了,偶爾有一兩個來,也都是冒著尋人尋物的名頭,來找她的麻煩。
胡芸倒也不生氣,開門做生意,本來就會遇到各種事,她見識過莊思顏的處事辦法,反而什麼都能想得開。
只不過那些人來的勤了,也是不堪其憂,便不經常露面,常常讓劉伯他們先接待了,如遇到真有事的,才會把她請出來。
比如石方彬這樣的。
胡芸年齡也不大,洪武十四年的時候,她才剛剛出生,但是家裡卻是書香門第,所以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聽自己的父親,爺爺們說起朝中事,還有這些文人的故事。
石方彬在那一年科考中,名列前茅,那是多少人稱頌,羨慕的物件,後來他的遭遇,又是多少人感嘆又惋惜的。
胡芸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乍一聽劉伯說他來了,當時就愣了一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