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來過後這個家裡氣壓很低,劉清清領著劉小虎回家後感覺家裡的氣氛很不好。
“阿耶外出了嗎?”慣常去主屋請安的劉小虎沒看到劉順就轉向灶間找張氏去了。
“他不出去我們吃啥?哼!”張氏很少對劉小虎說重話,雖說常有壞臉色,但語氣很差的時候極少。
“姐姐,”劉小虎跑向劉清清,“阿耶不在。”
“你喊她有什麼用?她是能變出錢鈔還是能變出口糧?”張氏瞪著劉小虎,一時間劉小虎感覺不好了。
“娘,怎麼了?家裡沒糧了嗎?”劉清清憑前世的直覺想到今天家裡一定有事。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相。”張氏冷笑了一下,“你們的大伯孃來了,說你們祖母家沒有米糧了,要向我們借一些去。”
劉清清石化了,阿耶沒回來時奶奶家一個人都沒來過,任她們娘幾個愛死不活;阿耶回來了,爺爺、奶奶收到了養老錢卻又派出了大伯孃;阿耶回來了,小姑也回來了一次,又有什麼事呢?這個家還真是不平靜。
晚飯是劉清清做的,說實話這個主食由便宜娘做還成,這好好的青菜讓她做成黑糊糊的不知名菜色真是浪費資源。
最後一個菜炒好上桌,家主劉順回來。張氏臉上帶著淡淡的鬱色牽過馬,又端上水盆。
“這次走鏢的錢還了蓋房子的錢鈔,本來兄弟間他也不急著要,可我們還了就沒什麼事了。”劉順心情挺好,一行說一行洗手擦臉。
劉清清站在飯桌前看阿耶用麻制的面巾把臉和手都搓紅了,不由得咧了咧嘴。
“家中無債一身輕。”張氏接過水盆去院門口倒水,“你這次回來還有等著要你幫忙的吧。”
劉順尷尬的臉紅了一下,“春娘說家中要買耕牛,去母親那裡借過錢了。”
“她還用借嗎?”
“母親不會憑白拿錢給她,大哥、大嫂也不寬餘。三弟明年也要說親…”劉順對自己父母家裡那點事門清,大嫂來哭窮這事他也煩,總不能在妻子面前顯露出來。
“當年她嫁走時家中可是陪送不少,超過聘禮許多了吧。”劉氏春娘當時出嫁婆婆不光拿了大嫂的嫁妝裝箱還從她這裡要走了一支銀簪、一副銀手鐲,如果不是有當過大夫的阿耶她在婆家過得更不好。
劉順知道妻子對自己的母親有諸多不滿,這些年過下來再好的兒媳也會對索求無度的婆母心存怨念,更何況清孃的事情成了婆媳之間的一個結,怎麼能讓她對差點害死自己女兒的婆母真心關懷。
這日晚飯劉家真正實現了食不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只有懵懵懂懂的劉小虎彷彿看出了什麼卻又不太瞭解的樣子。
飯後劉清清以劉小虎必須習字為由拽走了還想賴在父母房間的弟弟並順手抱走了還在自娛自樂的二丫。
出乎意料的是張氏和劉順並沒有吵架,從吃飯開始就膽戰心驚的劉清清似乎但憂過度了。
春天的微風伴著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腳下的劉家小院時,院門外就有一個半大小子拍著大門喊嬸母開門了。
張氏聽著院門外的公鴨嗓臉上表情頓時紛繁複雜起來,“來了!來了!是二郎麼?”
劉清清從灶間探出頭來,正看到張氏一邊忙著系衣帶一邊向院門處跑去。
“嬸娘,祖父和祖母要你和二叔過去一趟。”門外拍門的孩子被瞬間開啟的院門嚇得一愣,不過並不耽誤他口舌靈利地傳話。
劉清清從灶間看到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子,白白淨淨的面孔,著了青灰短衫,正站在院外大口喘氣,眉眼間長得和劉順有三分相像,這就是大伯家的孩子吧,看上去並沒有受過苦的樣子。
“二郎吃過飯沒有。嬸娘這裡還沒有吃鈑。”張氏這話就有兩個意思了,一是要留大伯家的孩子吃飯,二是要問事有多急能不能吃了飯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