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也笑,那春風樓裡養了一幫打手,別說想找裡面的娘子就是想揀一粒石子也是不容易的。
“找她也不是多難,她們那些人做粗活的都是從旁門進出。我一會兒進去找個熟人問問她,如果沒事你們就跟我進去。”
“多謝小哥!多謝小哥!”劉清清真是感動得都快笑了,從早上就看朱氏那張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得她都心酸了。
這裡有了結果就得趕緊去找朱氏來,等劉清清拉了朱氏到春風樓的側門,那個小二已經在那裡等著她們了。
“她說也想見見家人。想把兒子給你們帶回去,不然孩子在這裡就耽誤了。”
劉清清又謝過了小二哥,跟著他從側門進了春風樓的後院,那些個從事夜間活動的女子們還沒起身,偶有一兩個起來了也是沒有梳妝打扮,只吩咐小丫頭出來幫她們端茶倒水。
朱氏跟著劉清清從這貌似世家大族的花園裡走過卻是一臉沉重的神色。
拐了兩道彎又穿過五個月亮門,劉清清她們終於在一間雜物間裡見到了正主。
這位盛四娘子如一枝青竹站在門口,配上她花白的頭發讓劉清清見了不由得眼睛一濕,她不應該是一位跟別人私奔的娘子。
“娘子,老奴終於找到你了!”朱氏給盛四娘行的是大禮,全身伏地,頭磕在雙手交疊的地方,這是大家族的大禮。
“你來了。起來吧。”盛四孃的聲音有些抖,她應該在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些個家教嚴謹的小娘子是不許在外人面前過多地表露自己的情緒的。
劉清清一看這場面就知道這個朱氏怕是聽她說起時就認定這位醜婦是她家的盛四娘。
憑什麼呢?
對了,她少了一隻耳朵,還是右耳。
自己提起這個婦人時,朱氏聽得很仔細還提了幾個問題,怕是那時她心中就有了主意了。
“娘子,這位是老奴新主家的小娘子,她家姓張,她叫清娘。”朱氏喜得跟盛四娘介紹劉清清。
“兒是劉家清娘,外祖家姓張。期間有點變故,現在外祖家裡住。”用眼瞪朱氏,你會介紹就介紹,不會介紹就閉嘴。
盛四娘微微一笑,“哪個家裡都會遇上些事情,都是這麼過來的。”
又說:“我只得這一會兒時間,單家娘子有事就說吧。只不過我現在怕是幫不了你了。”
“老奴是來尋娘子的。”
“家裡讓你來的麼?”盛四娘神色複雜。
“不是。娘子,盛家已經沒了。”這話說了來一點負擔都沒有,好像一個人平靜地對另一個人說“你家著火了,全燒沒了!”語氣和神情都很詭異。
“哦?”盛四娘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到底還是沒有放過他們麼?”這話說得好像她知道真相。
“馮家也不剩什麼了。本來就是一個破落戶,現在可能連沾一點邊的親戚都沒有了。只不過沒找到盛二。”朱氏眼巴巴地看著盛四娘想從她這裡知道這個故事的另一條發展脈絡。
“他把我們娘倆賣到這裡就跑了,欠了許多的債,就是你不去找他,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把你和小郎君賣了?這裡?”朱氏神情呆呆的還轉頭看這裡一眼,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也不信。但他就是這麼做了,我以命相搏卻被他割下了一隻耳朵。大郎還小,我不能留他一個人。我在,他才能得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