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回頹勢?扳回什麼頹勢?”夏木徹冷冷看著他,眸中滿是譏誚,“你以為本王回來這一趟是為了與你奪教主之位?”
“難道不是?”蕭慕皺眉,隨即,他也用充滿諷刺的語氣,“若不是為了奪教主之位,何必一聽說教內出事,就眼巴巴跑來?”
“本王回來,是因為聽說某個不孝子為了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竟大逆不道,朝親爹下手。”夏木徹說著,側頭朝蕭逸看過一眼,“叔對本王如父如兄,聽聞他遭此劫難,本王肯定要回來看看。”
“一路上,本王都在想,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究竟會對叔做什麼?打成重傷?廢了他的武功?關入地牢?卻沒想到,你居然把他弄成這樣……”夏木徹眸中全是不忍,“若叔還有意識,若他知道,他有一天連吃喝拉撒都需要別人幫忙,他應該情願去死……”
將心比心,若有一天,他夏木徹成了這樣,他一定不想活著。
“所以,你這一趟來,是想結束我爹的生命?”蕭慕笑。
“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爹?”夏木徹看著蕭慕,滿臉嫌棄。
“是,我沒資格,全世界最有資格的就是你!從小到大,他的眼睛裡除了你,就看不見任何人。”蕭慕憤怒控訴。
在蕭逸院子住幾天,他都快瘋了,那些曾經他夢寐以求的東西,蕭逸全部推在雜物房。
布滿灰塵的木頭鴨子,比成人還高的風箏,一搖一搖的木馬,大大小小無數個陀螺,直滑的旋轉的滑梯,五顏六色的琉璃珠子……
還記得那時,他看見一普通教眾家的孩子玩木頭鴨子,他很羨慕,次日,他便看見他爹拿刀在木頭上雕鴨子,形容認真。
他做夢都是第二天早上,他一醒來,就看見鴨子擺在他的床頭。然——
很多天過去了,他看見那隻鴨子擺在他爹的書案上。
之後,他發現教眾家的孩子玩什麼,隔不了幾日,教主大院就會出現那樣玩具,卻從來不是給他的。
他娘說,別想了,那不是給你的。
那些玩具,彈珠子、風箏、陀螺、木馬、滑梯……他從來沒看見有人玩過,只偶爾他爹會摸一把,臉上會露出笑容。
再後來,當他逐漸長大,他看見他爹沉默著把那些東西收起來了,除了過大的滑梯,其他東西都收進雜物間。
他想,也許那是個死去的孩子,直到——
16歲那年。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他爹興沖沖帶著一青年走來,青年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眉清目秀,俊俏得不似凡人。
他娘帶著他,站在教主大院門外不遠處。
他發誓,那個地方不隱蔽,甚至可以說是很醒目,可他爹沒看見他們,他一直興沖沖在和旁邊青年說話。
就是他。他娘說。
他一瞬明白了,這麼多年,原應該給他的父愛,他的父親都給了眼前這個男子,這個多年來第一次回魔教的男子。
為什麼。他問。
因為他有個好娘。他娘答。
很快,他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