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杜桀的臥房門外時,司空幽憐彷彿聽到了輕聲的嘆息聲。他沒去敲門,便徑直來到了他父親的客房門口。
輕輕敲門兩聲後,司空幽憐低聲問道:“父親?”
頃刻,雅間的木門被開啟了。
只見司空俊峰身著一襲淡紫的華服,披著件狐裘披風。面色微微有些憔悴,道:“她好些了麼?”
在關上了房間門後,司空俊峰這樣問了句。
司空幽憐明白,他父親口中的“她”,是指琳悅長公主。
這些年來,琳悅長公主待他的好,以及他父親對她的深情。今年已有二十一歲的他,自是知曉的。
抬眼看向司空俊峰,他低聲問道:“其實,有句話在孩兒心中,埋藏了好些年。此時,孩兒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面對他自個兒的生父,那雙幽深眼眸裡,流露出來的充滿了期盼的眼神。難免讓司空幽憐有了幾分顧慮。
說,還是不說呢?
司空俊峰微微一怔,道:“憐兒是要說說,她?”
“嗯。”
司空幽憐微微點頭,道:“憐兒跟著她在宮中長大,她教憐兒讀書作文,彈箏作畫。兒時習武,亦是她親手所教。
長大之後,憐兒被父親接到行營。
我後來聽奶孃說,她躲在北門外的古樹邊,險些哭暈過去。
那時的憐兒,無論是高興了,還是難受了。最先想到的人,就是她。纏著她給憐兒做紙鳶,帶憐兒出城遊玩。”
“阿媛。”
司空俊峰低低了道了聲兒後,便問道:“她帶你出城放紙鳶那會兒,你不過才六七歲,還記得?”
“記得。”
兒時的他,是那般的頑皮,還害的他表姑揹著他,險些摔跤。他卻在她背上趴著,偷偷的笑。
“是很難得,她那般的寵著你,疼著你。”司空俊峰淡淡一笑,道:“還好,她沒把憐兒當女兒來教。
不然……”
“表姑不是優柔寡斷的女子,縱使把憐兒當女兒教,又有何妨?”
司空幽憐講了句玩笑話後,道:“父親,這些年來,她對你的情分,憐兒都知曉。她深愛著父親,才拒絕了仰慕她的那些門閥大族的貴族公子們。
當然,也還有鄰國的王子。”
“這些話,是你母親講給你聽的?”
司空俊峰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兒子,問道。
“憐兒在奔赴行營之前,幾乎都是由她帶大的。她的心思,憐兒怎能完全不知道?他幫父親和母親照看著憐兒,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深愛著父親?”
司空幽憐眼底劃過一絲暗淡,低聲說道。
阿媛年輕的時候,自是有許多仰慕她的男子們的。
這一點,縱使時常不在皇城的他,亦是知曉的。司空俊峰一雙沉斂幽深的眼眸裡,氤氳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顫聲道:
“當年是她主動提出,要教養憐兒的。”
“這事,她當真還沒跟憐兒提過。”
司空幽憐尷尬的笑笑,道。
“在你滿月的那日,阿媛興高采烈的跑到司空將軍府中。跟我說:
‘師兄,大師姐還好麼?
小侄這會兒是歇下了,還是醒著呢?
阿媛好想抱抱他。’
……”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