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司空幽憐犀利的眼神,匆匆朝季清歌瘦削的臉上一瞥。
只見她面容上淡施了粉黛,額頭處有顯而易見的幾處疙瘩。司空幽憐的目光緩緩下移,很快就瞧見了季清歌的脖頸處,有暗紅色的腫塊了。
他將眼底的那抹憐惜悄然隱藏,低沉的聲音道:“既然都來盛靖州了,就一起去龐府品品茶?”
“好。”
帝瑾軒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道。
在盛靖州的行宮用過了午膳之後,帝瑾軒便帶著季清歌坐上了奢華的馬車,前往龐府。
坐在馬車上掀開了薄紗的簾子,季清歌眺望著不遠處的盛河。只見江面上有南來北往的船帆,有些龍舟上的遊客們,還透過敞開的窗戶向岸上的人揮手。
季清歌淺淺一笑,由衷的感嘆道:
“盛靖州究竟是古都,還是千年繁華的商都。它能擁有眼前這般的繁華盛景,這等生機勃i勃的景象。
是與它在這些年裡,一直都未受到過戰爭的影響,不無關系的。
但願西涼州在不久的將來,也能恢複到它先前的繁華。甚至比從前更好。”
帝瑾軒微微頷首,道:“一定能。”
“但願……”
季清歌說著說著,就又頭暈乏力的,靠在帝瑾軒肩頭昏睡了過去。他輕輕擁抱著她,緩緩伸手拉下了馬車車窗處的薄紗簾子。
看著在他懷中熟睡的季清歌,他輕聲說道:“你在奉棲國和西涼州,吃過了太多的苦。若是他們還不能將西涼州建設的繁華如初的話,又怎能對的起你的付出?
怎能對的起那麼些齊軍將士們的付出?”
片刻之後,馬車在龐府的門口停了下來。帝瑾軒抱著季清歌,剛站起身時,她醒了。唇角微微掀起一抹尷尬的弧度,道:
“近來太懶,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
如此,就折騰的她家帝債主爺,也無法安然入睡了。
帝瑾軒一聽,雙眉不禁微微一蹙。低聲說道:“你中了毒,在倍受著煎熬。如此,怎能睡的著?”
季清歌苦笑,忙伸手從衣袖中取出一面精巧的小銅鏡。那是雲婉凝之前送給她的銅鏡,她一直都帶在身邊。
對著清晰無比的銅鏡,季清歌很快就瞧見了她額頭處的疙瘩,流露出了先前的暗紅色。
那是拿脂粉都掩飾不了的顏色。
而在這般特殊的時刻,又是不便易容的。
一抹暗淡掠過季清歌狹長的鳳眼,她唇角勾了勾。哽咽的道:“蕭王殿下,我們……以後再要孩兒吧。”
帝瑾軒只感覺她的那句話語,猶如一聲驚雷炸在了他耳邊。忙問道:“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兒,為何要以後才要?
你要剝奪孩兒來這世間與本王見面的權利?”
他伸手捏緊了季清歌精巧的下巴,淚水自他的眼角,無聲滑落。他顫聲道:“給本王照顧你和孩兒的機會,相信本王,一定能為你解毒。
療傷。
能讓你康複,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言罷,帝瑾軒無力的松開了右手,眼神憐惜的落在了季清歌臉上。自責的道:“方才是為夫不好,讓你受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