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躥到莫黎的身後,眼疾手快的將他拽回到了街邊的人行道。計程車輪胎打滑,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啪”的撞到了街邊的樹上。
“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躥出來?很危險的!你不要命了?”司機探出腦袋罵罵咧咧道。
不過,聽他聲音,似乎他也喝了不少酒。
林雅抱著熱牛奶,從對街衝了過來。
“你怎麼能把他一個人扔在街邊?”宋喻劈頭蓋臉的罵道。
“對……對……對不起!”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他眼睛的情況你不清楚嗎?把他一個人放街邊,出事了怎麼辦?萬一我沒有及時趕到,他現在又在鬼門關前晃盪了。”
“我……”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林雅默默的低下頭,一個勁的擦著眼淚。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如果覺得愧疚,為什麼要把kris一個人扔在街邊。”
宋喻咄咄逼人,林雅沒法反駁。確實,她應該帶著莫黎一起去便利店的。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估計殺了她,宋喻也不會解恨。
“evis,夠了,別說她了。我累了。”莫黎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經過強光的刺激,他的視線越發的模糊了。
“明天演出結束後,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做檢查,現在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莫黎抓住林雅的胳膊,示意她帶他上車。宋喻識趣兒的閉了嘴。
每次莫黎主動提去醫院做檢查,潛臺詞都是“別追究了”。
和昨晚一樣,秦逍提著醫療包,等在公寓門口。他給莫黎做針灸治療,宋喻整宿守在莫黎的門口。紀凝陪著林雅,監督她,按時睡覺。
第二天一早,莫黎不僅主動的喝了藥,吃了藥粥,還在車裡戴起了眼罩。他儘可能的讓自己熟悉黑暗,不去用眼。
莫黎的演出服,是齊願送給他的十八歲禮物。銀灰色的燕尾服,雖說款式有些過時,但依舊筆挺鋥亮。
十年間,莫黎穿這套演出服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只有在他極度不安的時候,才會拿出這件鎮魂寶器。給莫黎整理領結的時候,宋喻的手一直在抖。
“evis,我沒事兒的!真的!”莫黎唇角上挑30度,笑得溫柔而迷人。
宋喻悲愴的盯著他那空洞的雙眼,止不住的嘆氣,“你笑得很醜,你知道嗎?”
“不可能。這可是,我笑得最好看的樣子。我以前練習了很多次。”莫黎胸有成竹道。
以前,他對著鏡子練習了上千次,這個已經是肌肉記憶了。他不可能笑得很醜。
“我最討厭你這樣笑了。”
“可是,觀眾喜歡啊!”莫黎憑著感覺捏住宋喻的唇角,強迫他露出微笑。
“evis,笑一笑,然後會有好事發生哦!”
“你這都什麼習慣!”宋喻嫌棄道。
“好習慣!放心,演出會成功的。”莫黎主動抱住宋喻,就像他以往每一場演出之前所作的那般。
有齊願送給他的幸運禮服,加上宋喻的擁抱,他一定能夠給觀眾帶來一場精彩的演出。
上臺之前,莫黎將框架眼鏡交給了宋喻。演出廳的燈光,晃得他眼睛痛。就算戴著眼鏡,他也看不見扎爾·帕克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