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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冰釋前嫌(4)

許清濁又捱了四五日,身體每況愈下,這天下午發作以後,居然連嘔數口鮮血,恐懼不由湧上心頭。正感絕望,隱隱想到一人,暗道:“菊清擅長破解武功,定能看出我是哪兒出了毛病,我、我去求她救我……”

他捂著胸口,緩步走出練武場,扶著屋牆、花欄,只覺雙足有千斤之重,時刻都可能摔倒。莊子裡的丫鬟奴僕這日都給蘭韻召集,忙著準備過年,沒有誰在附近閒逛,看到他的窘迫。

他走了小半個時辰,眼見臨近菊園,體內雙勁卻又劇鬥起來。驀地一陣暈頭轉向,強自又邁出數步,白眼一翻,趴伏在了地面,再也不省人事。

恍惚之間,神智時斷時續,如同一盞將滅的油燈,火苗擺動不定。又覺忽而頭上腳下,忽而頭下腳上,身子像被一杆杆長槍捅穿,或像被一根根帶刺的鞭子拍打,直痛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許久許久,隱有一道暖流湧入身體,稍減了幾分劇痛,可眨眼間這道暖流已不知去向,疼痛又充斥著身心。他僅存的意識在黑暗中哀求,只盼那股暖流再來一些,替自己減除痛苦。

就在此時,不止一道,而是千道萬道的暖流一齊淌過全身,他舒服得幾欲呻吟,暖洋洋如泡在溫水裡。漸漸沒了痛楚,念頭全無,神智歸於平靜,彷彿嬰兒回到母親腹內。

忽然,鑽心的疼痛打破寧靜,又令他恐懼起來。然而這次並沒痛苦多久,許多暖流再次湧入,感覺被浸泡了一會兒,便重新回到無喧無擾的安寧之中了。

每隔一段時間,都是一陣劇痛將他驚醒,隨後就有無數暖流,流進體內,替他消除了禍患,安撫他放心沉睡。如此迴圈,如此反覆,一次,兩次,三次,到了後來,也不知是十幾次了,還是幾十次了。

終於劇痛似乎沒再出現過,長長地睡了良久,夢裡光影漸生,有許明燈,有馬林,有段升,有舒雲天,有桃舞、菊清和蘭韻,但模糊過後,最終凝成了花如何冷冷的面容。

各種人物在他面前閃過,直記起老人說過的“迴光返照”,只覺花如何的影子也慢慢透明起來。他莫名一陣激動,心底想說的,還是不想說的,隱瞞的,還是沒有隱瞞的,一股腦全傾訴而出。

也不清楚花如何有沒有聽到,忽地天旋地轉,花如何的影子擰轉成了一團,越來越小,顏色也越來越淡,直到周圍歸於虛無。不知道過了許久,他只覺眼皮輕輕跳動,稍一使力,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卻是花如何的睡容,慵懶中帶著些許恬靜。許清濁嚇了一跳,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室內一張繡花軟床上,房間的陳設甚是陌生,一隻椅子朝向床頭,花如何正靠在椅背上休憩。

他手腕上似壓著什麼東西,掙起半坐,低頭一看,花如何兩根纖指,白皙似玉,搭在自己脈搏上。許清濁側眼再瞧,只見窗邊一門,簾子掀起,日光灑進來,金黃如豆,稍微有些刺目。

他避開陽光,望到門外一排紅木欄杆,欄外騰空,底下隱現的景像,似乎有些熟悉,突然一怔:“這、這是在絕色樓上啊。”轉頭回顧花如何,胸中一片茫然。

他卻不知道,他這麼一昏迷,已經過了五日。那天他昏倒在菊園外,給伺候菊清的丫鬟發覺,菊清聞訊出門,稍作查探,得知許清濁體內勁力大亂,已到了難以鎮伏的地步,神色大變,忙令丫鬟去通知餘人。

菊清在花苑三芳中,見識最高,心想莊子之內,唯有花如何或能挽救許清濁性命,於是架起許清濁,疾步往牡丹園而去。只是她自己體質也弱,凡是負重、使力之類的活兒,素來難以勝任。

她拖著許清濁走不一刻,氣喘吁吁,幾欲跌倒,猛見桃舞抱著只酒甕,鬼鬼祟祟打走廊溜過,忙出聲叫住了她。桃舞一見之下,震驚不已,負起許清濁,腳步如飛,頃刻間趕到莊子西頭的牡丹園。

桃舞一至絕色樓下,扯開喉嚨大喊:“小丫頭,快出來!”花如何正在閨閣內讀書,聞聲滿臉怒容,推門而出。待要叱罵,卻見許清濁奄奄一息,趴在桃舞肩頭,驚道:“怎麼回事?”

桃舞也不好解釋,幾步跨上樓梯,將許清濁抱橫了,道:“你快救救他!”花如何伸指搭脈,臉色漸沉,冷聲道:“他將我的勸告當作耳旁風,自作自受,又怨得了誰?”

桃舞愕然,道:“你說什麼?”花如何道:“我說他是自作自……”桃舞極是惱怒,打斷她道:“他是你的徒弟啊!你真見死不救?”

花如何心頭大震,一聲不吭。忽聽樓下有人道:“小姐,萬請相救小少爺性命!”乃是蘭韻、菊清一齊趕到了牡丹園中,後面還有四五個婢子,擠在門口不敢進來。

花如何一咬牙,接過許清濁,喚道:“你們在外等候!”轉身走進屋內,感覺他在懷中不住抽搐,虛弱將死,縱有再多不悅,也盡化為烏有,只想挽救他的性命。

花如何將許清濁放在自己床上,除去他衣物,只剩一條短褲。低頭瞧他遍身面板,紅一塊,青一塊,紫一塊,黑一塊,知是“陰符勁”與“藏花勁”相沖互鬥所致的瘀傷,一時間愁眉難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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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察他遍身皮肉,一陣陣跳動起來,砰砰聲不絕於耳,繼而四肢急抖,嘴邊溢位白沫。花如何一驚,喃喃道:“又發作了?怎麼來得這般快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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