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勸慰人的技巧非常拙略,笨口拙舌地講了半天沒起任何作用,而穆青衣卻把說“沒有家”的原因吐露出來,但隱去了她是穆國忠中將孫女的事。
在穆青衣眼裡,她的父親只是個始亂終棄的混賬,那個男人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摧殘了她母親一生。
那個條件極為優渥的家,對她而言,充斥的都是自私與,那些外表光鮮的東西就像一根根帶著粘稠血液的麻繩,繫著家裡人的手腳像傀儡般擺布,他們也希望把這些麻繩繫到她的身上。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所感受到的溫情大部分都來源於她的母親。而母親遭遇更讓她對那個家産生了厭惡甚至憎恨。
有首歌叫做落淚的戲子,裡面的幾句歌詞,幾乎詮釋了母親的一生:
五光十色的舞臺
浮浮沉沉的生涯
人群漸漸散去面對落幕的孤獨
戲子呀戲子
沒有自己的名字
戲子呀戲子,沒有自己的名字,穆青衣哼著這幾句猶如母親墓誌銘般的歌詞,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下來,從腮邊滾落,吧嗒吧嗒地滴露在插著針頭的手背上,那一刻她是孤獨的。
她像是一朵浮在水上的花,她在漂流的是她的人生,沒有暖光的冷水裡,漂啊漂,或許很快就會被沖散了。
不過墨非不可能完全感受到她的悲傷,只是被她那種孤獨觸發了保護欲,再說也是沒媽的孩子,同病相憐,他扶著她還在微微顫抖的雙肩,很認真地看著她。
“那以後我家就是你家!”
“你家……我……付房租的……”穆青衣結結巴巴說道,在接觸到墨非的灼灼目光時候,她心裡總是不經意出現愛上這家夥的錯覺。
“房租才多大點事,別說這個,還有不準再哭了啊,你可是警察阿姨。”
“去你的,我才沒那麼老,才不要你這混蛋可憐我。哼,我想起來啦,你昨天中午不是還想要把我趕走。”
“有麼?你肯定是燒糊塗了吧。”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需要你可憐。”
“當然,當然,不是我可憐你,而是你在可憐我。你看我這麼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你是發了善心才可憐我,願意在我家租房子的。”墨非無賴地說道,雙手合十向穆青衣晃動著。
姑娘家總是需要人哄的,不管如何,穆青衣到底還是出門在外又生了病,墨非不希望她再難過。
這時他們的距離近了很多。
……
下午,穆青衣燒基本退了,就回到家躺在床上睡覺。等她睡熟之後,墨非給蕭長夜發了一條簡訊息:
“抱歉,我不打算讓穆青衣搬出去,我覺得讓她住這裡挺好的。”
很快蕭長夜回了過來:“我之前警告過已經你千萬別跟穆小姐走的太近!墨先生你似乎沒什麼記性!”
操你妹的,墨非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眸中聚成冷光,蕭長夜這貨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說話語氣跟教訓兒子似得,墨非之前已經忍了他兩次,這次可有點火,也沒打算給蕭長夜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