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說快也快,金波綠蟻中醉生夢死眨眼就過去了,黃昏以後,當傍晚絢爛的霞光收斂於西山之側,檀煙就把墨非拉進了臥室裡。
房間裡點著檀香,香氣不濃。檀煙陪墨非喝了幾杯酒,臉頰泛起微紅,似醉非醉,臉輕輕貼在墨非肩頭,溫聲膩語地笑道:“公子今晚可逃不出檀煙的手心。”
墨非啞然失笑,還調戲起自己了,但不管她再借酒壯膽,也掩蓋不住那種小女兒的羞澀。
“我來自投羅網的,跑什麼?”
“聽漱玉說那一世在長安城,公子只專寵敖姑娘,我們做丫鬟的從沒有侍寢的份,這一世檀煙可不準她一個人就把公子霸佔了。”
檀煙轉過身去,讓墨非別看,一會兒換了紅色霞帔走過來,這是墨非送她的那身鳳冠霞帔。
她如綢緞般的青絲垂在肩側,赤著雙腳,如玉細膩的小腿也裸露在外,猛地沖到墨非的懷裡,緊緊咬著嘴唇說道:“就讓檀煙瘋一回,別讓這傻丫鬟等了一輩子什麼也等不著。”
“公子今晚等著你討伐呢,這床都不夠寬敞。”
“我伺候公子……”
墨非遞過去一杯酒,笑道:“別著急,咱們別吃飯邊說會兒話助興,這事兒要講究個情趣,不可或缺。”
漱玉乖巧地點了點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拉墨非到床邊,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講起這西車國的事情,醉意漸深,臉上紅暈也更濃,伸指挑住墨非的衣襟先把外衣脫了下來。
正準備繼續、卻忽然頭一偏睡了過去,墨非把她身體扶正,蓋好被子,然後便走出房間跳到屋脊上,枕著如魚鱗般的青瓦躺下來。
月華初上,清輝灑在他的臉上。
系統之靈罵道:“墨非,你可真夠混蛋的,你覺得這樣就特偉大特正人君子對不對?其實就是傻逼一個,你無權決定別人應該怎麼樣生活,人家檀煙心裡就不能留點念想?”
“是啊,我混蛋。”墨非拔開酒囊灌了一口酒。
他給檀煙那杯酒放了一顆忘情丹,喝了之後就能忘掉他,安安穩穩地過平凡人的生活。
可這樣是對是錯,他也說不清,只是這時候心裡無法再承受一個姑娘的感情,牽掛也是羈絆啊,沒那福,那就做個辜負姑娘一輩子的混蛋吧。
“你幹脆死了得了……”
“六百年前,小仙子佩瑤站在西天如來旁邊說我該被鎮壓,用她的劍指著我,一次我還能承受。可就算練成陰陽不滅體,人心還是肉長的,要是再來那麼幾次、我不知道是否還能在如來面前站的直。”
一句話,半壺酒。
城裡已經宵禁,變得非常安靜,系統之靈也沒有再說話。
好半晌之後餘烈走到了後院,墨非直躺著道:“餘烈,以後檀煙不會再記起我了,你也別在她面前提我。委屈你幾年就在明心樓裡保護他。”
“遵命——”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餘烈踟躕了一下道:“公子的心是不是太狠了?屬下看著檀煙長大,她唸了公子十六年。”
退下!墨非袖子一蕩,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痕跡。
……
五更鼓響後收拾了行裝繼續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