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一隻手伸過來,指尖纏著弦絲。
無名指上一顆痣,曾被他吞入腹中,繼而輾轉難眠。
抬頭,那人望著他。
茶色的眸子,泛著說不清的目光,可他卻清晰聽到、看到、那顆春芽落在了荒野上,瞬間紮根發芽長大。
枝葉繁茂的將他吞噬,他不僅沒掙紮還甘之如飴索取更多。
伸出的手被躲開,沈清臣不由委屈湧上心頭:“你,我找了你一夜,”
“是嗎?”
周濟湊近傷口仔細觀察,語調很是隨意:“我也找了你一夜。”
“嗯?怎麼回事——唔,”
叮!
弦絲穩準狠的將斷箭拽了出來,沈清臣一時不備疼的滿身冒汗。
周濟取水仔細給他清理傷口,期間沈清臣再說話,卻是一句也不理了。
沈清臣鬧不清哪得罪祖宗了,只能軟聲細語的哄著。
“可是上都不長眼的招惹你了?等我回去,看怎麼收拾他們。”
周濟還是沒說話,他摸索著勾住周濟的手。
“怎麼出汗了……”
沈清臣後知後覺,他將人抱腿上,湊近額頭相抵。
周濟垂眼情緒斂藏,唯獨眼尾那抹顫抖洩露一絲。
沈清臣抬手撫摸上他後腦,輕聲說:“我沒事,你也沒事,老天保佑了我們。”
周濟伏在沈清臣肩頭,緊繃的神經潰散。
他無聲的宣洩,令沈清臣忍不住心疼和愧疚,可下一刻,就嗅到了血腥味。
肩頭一沉,周濟已經睡著。
沈清臣擁著他,眼簾緩緩壓下。
“將軍,”司陽剛剛靠近營帳就被攔下,他上下打量一番:“將軍負傷,我來給他送藥。”
二月掃了眼他手裡的藥:“不必。”
司陽還欲說什麼,二月的劍已出鞘,司陽訕訕一笑離開。
走出幾步,看到一個東廠的過去,兩人不知說些什麼,態度倒是比對他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