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丘泉郡建設ing
沈清和連忙舉起手, 笑道:“冤枉啊遙大人,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遙光狐疑地看他。
沈清和:“你且稍安勿躁。這件事我定會寫封摺子,事無巨細向陛下稟報。只是丘泉距京都千裡, 一來二去得不少時日。我好歹是丘泉郡的父母官,在陛下定奪前, 也得保證這鐵礦的歸屬,將來能為我丘泉郡造福一二。”
其實這話頗有些政治正確的意思, 俗話說皇權不下鄉,這西北地界又亂哄哄的, 根本禁絕不了私採……但一來要陛下舊部出力, 二來沈清和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何況連天子劍都著授予他, 他一介小小郡守也當投桃報李, 佐助眼中明主。
“不用叫驛夫送。”遙光擺擺手, 雖然心中還有疑慮, 但還是選擇幫了他, “我這裡有與京都聯絡的信鴿,你將寫好的字條給我, 我幫你送出去,比那個快得多。”
沈清和訝異地看他一眼, “那就多謝遙兄了!”
“我帶人幫你暫時守衛也不是大事……不過你要鐵礦做什麼?”遙光冷靜下來, 才終於問到了點上:
“就算陛下讓你統管,這也遠遠不似你想的, 是樁一本萬利的生意。這採礦是最簡單的, 後面步驟繁多,又是提煉又是鍛打,稍有疏漏出爐的鐵器便脆得很, 一折就斷了。要想鍛出能用的,非經驗豐厚的工匠做不到,這都是傳家的本事,有能力的多被招徠,哪會想不開來……這裡。”
少年將軍快言快語,說的話不好聽但也是這個理。
“說的對。”沈清和神秘一笑,“不過你知道科技興國,該找哪家嗎?”
“什麼…興國?”
沈清和從善如流地為書院宣傳:“往東這麼走個百十米,就是清北書院,若是遙兄有空閑,可以去那裡看看,別的沒有,一杯薄茶還是有的。”
遙光聽到‘書院’‘喝茶’,面色變了幾變,打哈哈道:“好了好了,我先去找人把你那寶貝鐵礦圍起來,有我在你放心,比不叫別人沾半個指頭!”
他用力拍拍胸口。
滿打滿算,這是馬老三在這片田地上幹活的第三十個日頭。
第一次聽到挑屎挑糞這樣的活是又駭又怪,他種了一輩子的田,從沒聽過誰家的地是用屎尿灌的,這不得給種苗都給燻死了,和這些東西混在一起,那種出來的菜還能吃嗎!
他勸了好久,這幾個比他小不知多少的後生只說放心,馬老三在心裡咕噥了幾天,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群小孩是讀書讀傻了,不僅要把這大糞拌進土裡,還偏偏挑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撒種……等到撞了南牆,地裡什麼也長不出來,這些小子才肯回頭!真不知道郡守那人怎麼放心,叫一群不辨菽麥的後生看顧這麼大片田地,好好的種子都被糟踐了!
但吃著人家的餅子,他也不好對著主家指手畫腳,雖心有腹誹,但只能挑一天的糞,吃一天的食,沒想到就在第七日,那地裡還真噌噌的長出稀疏苗子來。
馬老三每天又長籲短嘆,這苗是碰運氣長出來了,可天天和屎尿待在一起,哪裡能長得大?
再後來,他眼見著苗一天比一天粗,一天比一天綠,日日見了都比昨日高一截,目瞪口呆後就徹底沒了話。每天閉緊了嘴,聽著小後生說這邊翻土就翻土,那邊挖渠就挖渠。另一邊暗自觀察,他種了這麼多年的莊稼,土裡從沒綠得這麼齊刷過!
終於在一天紮完籬笆後,他臉紅脖子燥的找著個後生,問多餘的糞土能不能勻他一點,那年輕後生滿臉驚訝,說別人早就領過一份走了,他沒去要嗎。
馬老三大怒,這群刁滑的貉子!!
……
鄰居最近納了悶,這陳鰥夫每天都稀奇古怪在搞些什麼,非要將長高大的苗斷了一節,路過他家地裡還一股味,有回半夜起夜,還聽到他家小娃解了褲帶,就把尿往秧子上撒!
這是吃的東西,怎麼能往上整那穢物!
想著明天告訴他家大人,沒想到陳鰥夫聽了只笑著擺擺手,叫他們也多往田裡尿尿,鄰居轉頭狂罵這鰥夫看著愣頭呆腦,沒想到一肚子壞水,揣著氣悶回家去了。
……
丘泉郡南下潮正如火如荼,家裡有餘糧的跑了,沒餘糧的也跑了。
只剩一群的捨不得土生土長故地的人,或是窮得難以奔波,出了郡就要死在荒山野嶺的,還在丘泉郡這小地方打轉蹉跎,猶豫著到底是出去搏一搏,還是不折騰,草草魂歸故裡罷了。
他們就是在這時聽到招工的訊息,天爺啊,丘泉郡有多久沒人招過工了,不僅有工錢還管飯,這是怎樣的美差!
官家小吏在田間地頭呼喊,他們立即呼鄰攜友,趕往招工的地方。前後有十幾裡路,已經烏央烏央聚了不少人,看衣著打扮,都是一樣冬日裡沒生計,跑來混口飯吃的。
正是午時,有群官兵大半的人提了一籃子蒸餅,還有桶粟粥來,還在排隊等著畫契的人眼睛都綠了,離得近的涎水流了三尺,忍不住要撲過去搶食,不過官兵哪裡是吃素的,刀都不用出鞘,只一擋一推,就讓人摔了個狗啃泥!
“簽完招工契書的才能來領餅吃,一人一隻蒸餅一碗粥,吃完就去幹活,晚上還有的吃,幹的好了郡守給加餐!”
這噴香熱騰的餅子都在眼前了,哪有人多說一個字,連畫契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眼睛直直盯著放食的官爺,生怕輪到自己就沒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