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已調去西北,他們之間的差距已是雲泥之別。
酒熱帶來的燥意難以排解,他心緒一時難平。庶民就該是庶民的樣子,他現在應該與當初向昭桓帝邀寵一樣,跪在地上,低眉俯首,和自己說話。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他憑什麼能這麼快活。
“嗯?”沈清和回頭,像看不見他身上翻湧的不悅。
眾人也被越芥的態度弄懵了,越芥公子不是出了名的冷清,怎麼今日陰晴不定,一下和人喝酒,一下又不準人走……
到底是相熟,還是有仇啊!
沈清和是沒走,反倒半步跨到越芥身前,笑盈盈摘了他手裡的杯子。
“貪杯不好。”
欄外就是淙淙流水,他將杯中清酒盡數傾進了溱水中。
“越兄還是少喝點吧。”
越芥盯著他,突然察覺今日失態,深吸口氣,按住眉心。
他這是在做什麼啊……
……
“總算來了,你交代的我都弄好了。”
遙光指揮著來往搬搬扛扛的人,一邊用草扇給自己扇著風。
沈清和用了半日踩點,又費了半日將長堤旁一排還在修建的商鋪都給租下來。這些鋪子出手大多依靠地契買賣,沒有租十天半個月的道理,他靠著鈔能力,硬是讓地主點了頭。
這一排的屋子都還是半成品,只有房梁框架支著,又不能立刻拿去做生意,只租短期幾日有什麼用!
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
“你花錢租著破房子幹什麼?”遙光也不解,但手上功夫沒停,見有人抱不住手裡的長杆,還幫忙上手託了一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沈清和賣了個關子,“呦,學生們到了。”
他前腳離開蒼州,後腳就派人傳信回丘泉郡,讓運些到實習期的學生來。也就是今日,他將一切置備完畢,最後缺的人手也正好到。
他拍拍手,將所有人聚了起來。
“你們非常幸運,這次頂崗實習將迎來校企合作全新模式。”
“這次展銷會由我們清北書院牽頭,聯合丘泉紡織廠,丘泉鋼材廠,丘泉農業基地等本土産業,基於雲中郡真實的商業環境,力求將我們的産品推向整個大雍,真正打響清北出品,必屬精品的口號。”
“第一屆展銷會,成績都會記錄到校刊上,要為後面的學弟學妹打個樣,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學生們各個摩拳擦掌,高聲應答。
這裡的每件産品都有他們清北學生的影子,說是自己的孩子也不為過,他們自然賣力得很。何況銷量是計入學分的,賣貨最多的,還能成為這屆的優秀畢業生!
名字會被貼在佈告欄上掛兩個月呢,人人都能看見,這是多麼長臉啊!
所有人眼裡都鉚足了勁。
他們四下看看身邊的同學,眼裡都燃著幾個大字:
“我、要、當、銷、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