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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是我心儀之人。

今夜月色皎潔,投在竹舍延伸出去的木板處灑下一片清冷月輝,廣百貼心的在躺椅上放著柔軟的毛毯,裴宣頭疼,出去就趴在子書謹懷裡。

迎面的山風吹的她渾身更加寒冷,輕柔的寢衣被風撩起一角,她卻感到一陣脫離匣子的短暫自由,哪怕它是有限的。

子書謹將毯子細細的蓋住少女裸露的肌膚,將下頜抵在裴宣的額頭上,一下又一下拍著她單薄的脊背,過了很久忽然開口。

“哀家以為你心中是知道的,但你既然問出來,哀家還是應當告訴你。”

有太多來不及的話要趁著現在就說出口,一但錯過就不知何時再有時機。

裴宣的頭很疼,疼的叫她思緒遲鈍,她幾乎想不起來剛剛那個問題是什麼,直到子書謹貼近她耳垂,唇齒張合間幾乎含住她的耳垂。

“你是我心儀之人。”

不是心儀之人的替身,是心儀已久的人,宣宣你明白嗎?或者你不想要從前的身份想用這個身份活下去,一輩子不想承認也沒關系。

我傾慕你,愛慕,既愛慕從前那個你,也是現在這個你,不在乎你的容貌、身份、地位,不在乎你的一切,只在乎這個人是你。

裴宣,你明白嗎?

子書謹在等待著她的答案,然而一直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答,她垂眼看去才發現吵著鬧著非要出來吹風的人早已沉沉睡去。

似乎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子書謹這樣好涵養的人有那麼一刻也很想把裴宣從這裡扔下去,叫她在冰冷的瀑布裡好好清醒清醒,但最終,她只是更緊的擁緊她。

裴宣恃寵而驕鬧了這麼一回後終於在半夜發起了高燒,燒的迷迷糊糊哼哼唧唧,一副命不久矣的糟心模樣,把裴靈祈都嚇了一跳,大半夜的裹著被子握著她的手,眼裡兩泡淚只差求她不要死,把白天的嫌隙忘了個一幹二淨。

子書謹命廣百拿著手諭大半夜的下山去請太醫,驚動了鳳泉行宮校騎營一幹人等。

莊姝對此憤慨不已:“靠賣身上位的小面首竟然如此囂張跋扈,什麼大病,不過風寒發熱也要半夜宣太醫,怎麼的?等天亮幾個時辰就燒死了?”

“住口!”鄭希言忽然厲聲開口呵斥,“去請太醫。”

“將軍!”莊姝震驚。

“怎麼?你難道想抗旨?”鄭希言一雙桀驁的眼冷冷看過去。

莊姝縱使有滿腹的憤怒委屈也不敢再發一句牢騷,咬了咬牙才心不甘情不願道:“是。”

莊姝一直到策馬出營的時候還是很憋屈,我這不是替陛下抱不平嗎,將軍你前兩天不是也這麼罵嗎?怎麼今天就調轉槍頭呢?

她憋屈的這一會兒忽然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她尋聲回頭只看見消逝在山林中的一抹背影,銀馬烏發,腰佩烏金長刀,大氅在風中呼呼作響。

將軍?

她不禁訝異,如果沒看錯那是上山的山路吧?

她心裡陡然有一個詭異的猜測,將軍也許可能是上山去看那個太後的小白臉的?畢竟剛剛傳下訊息那個小白臉發了高熱。

這個猜測荒謬極了,可她心裡竟覺得這可能是真的,旋即更加憤怒。

好啊,那個小白臉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連將軍都哄騙到了。

行宮年過六旬的老大人揹著藥箱就上了山,給裴宣施了針,開了藥方,又在竹舍多多的加了幾個火爐子升溫,一直鬧到第二天拂曉燒才退了下去。

老太醫在行宮訊息難免不靈通,今日見了陛下太後對此女的重視把老大人也嚇出一身冷汗,施針問藥也難免小心翼翼,等燒終於退下去才算放了心,簡直比醫好一件疑難雜症還要長松一口氣。

本以為此間事了可以歇一歇,在竹舍後的院子裡親自擇藥時不欺然看見了立在院中的平南王。

周圍宮人不知被支去了何處,平南王一身墨黑大氅在春日拂曉的清晨顯得孤桀不馴。

老太醫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的汗,心中暗暗叫糟。

平南王和太後關系不睦,在朝堂上劍拔弩張之事哪怕他這種閑人都隱隱知曉,平南王來此不會是準備指使他做些什麼手腳罷?

老太醫心中暗暗叫苦,誰知平南王卻只是開口:“燒退了?”

老太醫愣了一愣才回道:“回殿下的話,裴大人的燒已經退下了,現正在榻上休息。”

平南王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頷首,又過了半晌才蹙著眉道:“她......身子骨如何?前兩日手臂上的傷重不重?前些日子腿上的傷好全沒有?”

又是一陣沉默,才極艱澀的繼續:“從前,落水的事有沒有留下什麼隱患?”

去年冬日,她得知子書謹又納新寵冷落靈祈怒不可遏,將裴宣溺入水中。

去年冬天那樣冷,她還瘸著一條腿受了傷,被按進水裡嗆到沒有?自己沒有認出她來,她是不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