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打斷了孟錦昀準備出口的汙言穢語。
“笑話,孟右相能來,我秦雋來不得?”
秦雋跪在宋淩霜身側,眼神溫柔而又堅定的看著她,彷彿旁人都不存在一般。
“箐箐,莫怕,誓言而已,我讀一句,你跟一句。”
“林氏列祖列宗在上,宋氏淩霜所誕子嗣林屾,為林氏第十九代長子之血脈,若所言有虛,人神共憤,天人永棄。”
宋淩霜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念,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孟錦昀不依不饒道,“讓她用她兒子起誓。”
秦雋笑了一聲,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宋淩霜,擋在她的身前。
“孟相既然如此喜歡拿子嗣之事起誓,要不打個賭?林屾若是林氏血脈,那孟相可敢立誓自己絕子絕孫啊?”
“有何不敢!若林屾不是林氏子孫,便即刻杖殺!”
秦雋的眼神無比的冰冷,彷彿和看死人一樣的盯著孟錦昀道,“林家的列祖列宗可都聽見了。”
此時林襲準備開口制止,長公主卻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似乎,長公主在等什麼。
老太君的眼神晦暗不明,沉聲道,“端水。”
筍筍很堅強,取血的時候沒有哭,還是笑著的。
宋淩霜卻不敢直視,她的心一揪一揪的扯的生疼。
秦雋輕輕的在她身邊說道,“不會有事的。”
看秦雋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宋淩霜猜想秦雋一定是動了什麼手腳。
很快,林襲與筍筍的血就融在了一起。
宋淩霜的眼眸亮了起來,果然,秦雋一定是動了手腳的。
貟王驚呼道,“不可能!她在跟林崇意之前就失了清白!”
“看來貟王殿下是存了滅林家子嗣之心了。霍老太君,本相建議讓貟王親自取水罷。”
老太君點了點頭,可宋淩霜覺得秦雋是瘋了。
而秦雋還是剛才那句話,“安心。”
貟王急吼吼的就親自去水井裡打了水來,“再來一次。”
筍筍又伸出了手指頭,紮了一針,有點疼,但也還可以忍受。
林襲也將血滴了進去,即刻便相融了。
貟王和孟錦昀是越看越不明白,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姜太傅捋了捋鬍子,躬身作揖道,“太君,老夫先行告辭了,這本就是林家的家事,孟相同貟王非要老夫來一趟,現下真相大白,老夫可作證,將事實稟明陛下。”
孟錦昀見姜太傅那隻老狐貍要開溜,連忙喊道,“那乳孃杜氏可以證明,她曾親耳聽見,宋氏說過……”
秦雋的薄唇帶著譏笑,說道,“孟相,你都要將人五歲的女兒賣到章臺裡去了,她還敢說什麼真話?”
“胡說!你!”
慶平長公主看著孟趙二人,搖了搖頭道,“孟錦昀、趙研,今日你們鬧也鬧夠了,明日本宮便會進宮同陛下聊一聊今日的趣事。”
“阿狄,阿冗,送客。”
孟錦昀和趙研只得悻悻離開。
老太君也遣散了諸位嬸娘,讓嬤嬤帶筍筍下去處理傷口,整個祠堂內只留下了長公主、林襲、秦雋和宋淩霜。
林襲很是好奇,他在邊關之時也曾聽聞有個二十多歲的左相,倒是沒想到如此氣度不凡、英俊瀟灑,與他年輕時還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