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了,又突然回頭,“她練的字呢?”
青竹一下慌了,其實已經燒了...可她不敢說。
“興許...興許是被少夫人拿走了,或是不小心落哪裡去了。”感受著崔煊陡然淩厲的氣勢,青竹直接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崔煊沒有說什麼,起步離開。
想來,她是有些怨氣的吧,在這裡過得不好,不若她所想地那般華貴富裕,他也給不了她什麼情愛的東西,所以才選擇離開。
崔煊搖搖頭,而後離開。
過了幾日,府裡的大夫來往更加頻繁,二夫人如今因著自己兒子風頭無兩,所有人都奉承巴結,又沒了長公主的磋磨,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可唯一不好的,便是驚夢沒有一點好轉反而更加糟糕,夜夜睡不安穩,半夜時常驚醒,噩夢連連。
白日裡,精神頭就好不起來,人有些懨懨的,吃了多少的藥,也時好時壞。
她忍不住便回想,“我倒是不喜煊兒從前的那個媳婦兒,可說來也怪,她在的時候,我這驚夢,倒是沒這樣發作,是不是她反倒是和我相合?”
錢嬤嬤寬慰,“您若是信這個,廣佛寺有位高人在,您大可找一個和她八字相似的,和您相合的住進府裡來,給您提提喜氣呢。”
二夫人對此倒是頗為贊同,現下她身份已經不一般,要找個這樣的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崔煊那邊,日子自是比從前忙碌許多,天氣轉涼,不小心也患了咳疾。
找了大夫,又換了好些藥方,可咳疾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偏偏崔煊根本不放在心上,不僅沒有休息,該經常忙到半夜,飯也進得少,人更是瘦了許多,夜裡也咳得不慎安穩。
那邊二夫人忙著自己的事情,對兒子,她已經有心無力,根本管不了。
比方說,那縣主病也大好了,也該有個章程了不是?
每每說起來,崔煊則不急,不過倒是也沒拒絕。
竹戒看著自家公子的樣子,倒是急得團團轉,從前公子從未這樣病過啊,唯一一次,公子有些咳疾的跡象了,少夫人拿了碗湯藥過來,公子的咳疾就漸漸好了。
說起來,竹戒倒是開始意識到,少夫人每次拿來的湯水,聞起來都是不同的,每每公子嘴唇起皮了,過幾日便好些。
夜裡睡不好了,過兩日也睡得安穩。
他突然間有些懷疑,莫非....那都是少夫人精心照料的?
“竹戒。”
他剛想著,裡頭崔煊嘶啞的聲音已經響起。
待竹戒進去後,崔煊不肯喝那藥,“喝了多少不見起色,想來過些日子便能好,咳咳咳...薰香...從前的薰香...咳咳...可還有?”
他聞著,便覺好眠一些。
“沒有了。”
“再去拿一點吧。”崔煊道。
“可...那是從前少夫人拿過來的,薰香沒了的時候我便去雨花閣問過,青竹說是,少夫人當初就做了那些,現下都已經用完了。”
崔煊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漸漸睜開。
輕輕揉了揉額角,嘴角有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
卻原來,那也是她親手做的。
倏地,他就想起來,那些日子她經常晚間都會來送羹湯,有些時候他太忙,她在外頭等上多久都沒有一絲埋怨,那時候,好像他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哪怕身體有些不適,也很快好了。
其實他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人,對使用的東西有些苛刻,吃的則更要求頗高。
從前便是饑一餐飽一餐,身子總有些小病痛,倒是她來的這兩年,那些小病痛消失得,叫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原本崔煊並未在意,可是現在一想,莫非和她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