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關月鳶聞言雙眼便是一亮,“郡主就不會捱打了嗎?”
原來這郡主的用處在這裡呀!姐姐的爹孃真是太好了!
說著話,學堂便到了。
十二張案幾擺在學堂裡,皆由上等紅木製作,桌邊向下彎成一個弧度,寓意著地處方圓,實意為人需圓潤,處事不剛強。每張桌子上都放有擺臺,筆架與硯臺。
然而卻單單只有最中間的案幾上,豎著一支香,青煙嫋嫋升起。
學堂裡已經坐了幾人,最東邊一排開了三扇窗子,窗子外面正對著院子,想來夫子從門前經過一定能看的到。
關月鳶正想去尋找座位,卻被商幼晚扯到了一人面前,“鳶兒妹妹,這位便是姐姐的伴讀,鹽運總使的嫡女蔣如冉。”
蔣如冉是蕭皇後親自從滿朝文武大臣家中挑選的,性子便與商幼晚一般是個極懂規矩的姑娘,其父是原江蘇巡撫掌三省鹽運,剛被調回京城升成了鹽運總使。別看品階只有四品,奈何手裡握的是實實在在的實權。
蔣如冉聞言起身,規規矩矩沖她行了一禮,“如冉早有耳聞,見過宜興郡主。”
關月鳶卻是飛快一蹲身,“冉姐姐好!”
蔣如冉愣了一下,似是沒遇見過這般回應,一時間有些結巴,“鳶……鳶兒妹妹好。”
商幼晚在一旁掩嘴輕笑,便要扯著關月鳶與她們一起坐在第一排。
坐第一排?坐在夫子眼皮底下太可怕了!
關月鳶連忙婉拒了拒絕了兩人的邀請,尋了個靠後的座位坐下。
春妙將元娉婷親自挑選的小頭毛筆一一放在筆架上,又磨了墨,還在跪坐的墊子上放了塊軟墊,同她說了聲後,才退了出去。
關月鳶這時打量周圍,卻見學堂正中間那張燃著香的桌子旁邊,跪坐著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紮著雙揪,一身鵝黃色裙衫,跪坐在蒲團邊的實木地板上,身旁放了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正一件一件的往外拿。
她低著頭,背也挺得不直,先是拿出一厚疊紙張,關月鳶遠遠一看上面寫滿了字,那麼厚。她拿出來了後,先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的對齊邊角,然後放在了硯臺的右手側。
這時她又從布包裡拿出了一本帶著封皮的書,關月鳶沒看清封面上寫著什麼字,這還沒完,一隻小頭毛筆,一隻長柄,一隻狼毫,每一隻毛筆,都先用清水將筆鋒潤開後,才放在架子上。
除了這個小姑娘,其他人都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待開課,耳邊靜靜的似乎只有風打樹葉的聲音。
關月鳶正想著,原來這住在京城的女孩都這般恬靜懂規矩,忽然,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在門口響起。
門外站的是嘉和公主,身後還跟著四個別家小姐。
這五人耀武揚威地走進來,看也沒看學堂裡的新面孔,就徑直走到學堂正中央。
“昨日的課業你可完成了?”
“我已經寫完四份了,第五份就差……一點點。”那小姑娘說話的嗓音越來越低。
“什麼?竟還差著一份?”五公主柳眉一豎,旁著就有人沖上來拎著姑娘的衣領,摔去一旁。
“放肆!你這是存心想讓本公主完不成作業,被夫子訓斥嗎?杜荷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你爹求了我母妃數日,你小小一個司農監正的女兒才有了當我伴讀的福分!”
說起此事,五公主便恨得牙癢癢,憑什麼老六的伴讀便是鹽運總使的女兒,可到了她這裡,伴讀卻只是一個區區的司農監正的女兒!
她平日處處要強,自然不願被五公主壓上一頭,可她又無法違逆母妃的話,便在平日想盡了辦法,想將杜荷趕回去!
這下終於被她尋到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