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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與大衣

“你提前回來也不通知我。我還沒來得及包裝。”我抱怨說,讓他進來。

“那省得拆盒子了。要不,幫我圍上試試?”他走近了。

我抖開圍巾,踮起腳給他圍在脖子上。

“其實應該洗一下的,也沒來得及。”我兩隻手都舉起來,他一伸手就攬住了我的腰。我們的目光相遇。接下來,環住他脖子的就不只是圍巾,而是我的手臂。無法分開的,也不只是目光了。所有那些信裡無法傾訴的,都放在了吻裡。

“貝兒,”他輕聲叫著我名字,“真好,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樣。”

“怎麼會不一樣?”

“我怕過了這麼多天,你忘了我,或者,你被別人搶走了。”

我捶他,“瞎說,我又沒得健忘症,為什麼會忘了你!再說誰會搶走我?難道我有勇氣再對第二個人講我的來歷嗎?”

他笑著任我打,直到我停手,重新把我攬在懷裡。

“是我這幾天胡思亂想,”他說,“因為總是有點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會有另一個人,從另一個世界來愛我。我似乎還沒有這麼特殊。”

“不對。”我伏在他胸前,“你當然是特殊的,每個人都是。從另一個世界來也沒什麼奇怪的,每天也有很多人從這個世界離開,去到別的地方。我很高興,來到這裡第一個就遇到你。”

“我也是,遇到你很幸運。”

就這樣,鼻尖對著鼻尖,悄聲講著心裡話。等對方露出微笑,自己的心裡也甜化了一大塊。

“不許再提別人什麼的事。”我說。

屬於我們的路才剛開始,遠遠望到那麼多美好的風景,怎麼會中途離開呢?

“一會下去我給你彈之前練習的曲子。”我低聲說。

他嗯了一聲,貼著我的臉,沒有移動。

又是好幾十秒,或者幾分鐘?我聽到外面汽車聲,從二樓推開窗子一看,是海因裡希來了。

我下樓後見父親在自己屋子裡睡著了,大約剛剛吃飯多喝了點酒。我去開了門,問海因裡希是不是找我父親。

他用眼神否定了,然後和阿爾伯特對視了一會。阿爾伯特向他行了軍禮。

“埃德斯坦小姐上次說買不到麵粉。”他向自己的車揮手,那個戴眼鏡的黨衛隊員把麵粉提出來。還是他,送我們來柏林,後來又幫我抓到了搶包的人。我記得他叫雷德。

阿爾伯特也接了兩袋過來,三兩下把幾袋麵粉碼好。胳膊上沾了點麵粉,我幫他拍掉。

海因裡希閑閑地說:“您也已經榮升少校了,應該有副官來幫忙幹一些雜事。”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是我不希望放假也有人跟著,”阿爾伯特笑笑說,“再說有些事總要自己做,這樣對方才能感受到你的真誠。”

海因裡希臉色變了變,轉頭問我:“埃德斯坦小姐,那天帶您參加聖誕宴會之前,送您的毛皮大衣,您是不是太喜歡了,竟然捨不得穿?”

阿爾伯特的笑容消失,眼神冷下來。

海因裡希當著阿爾伯特說這些幹什麼?我心裡浮起一陣反感,深呼吸了幾次,盡量平靜地說:“不,我響應帝國號召,保護野生動物,不穿皮毛衣服。再說,”我聲音低了一些,“我也有足夠多的‘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