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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我走上前,他一手把大衣掛起來,另一隻手把一個提盒隨便放在桌上,我幫他取下帽子,轉身時,被他從背後抱住。

“在家想我了嗎?”他的臉頰貼在我頸後,涼涼的,我似乎聽到外面在下雨。我嗯一聲,轉過身子,隨著移動,感覺到他的嘴唇擦過我頭發、額頭。

“本來是訂婚的日|子,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他的吻裡也都是溫漉漉的雨氣。

我剛抱他,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他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沒吃飯。”他把之前放在桌上的一個鋁盒開啟,裡面飄出香氣。是燉的血腸。

我到廚房拿勺子,“霍夫曼先生的事怎麼樣了?”

“應該沒有大問題,你用不著擔心。”他簡短地說,沒有詳細解釋。我安下心,反正他說沒問題,肯定是沒問題。他從來不會騙我。

我把血腸到了一些在碗裡。

阿爾伯特說:“我們在希爾德家忙到6點多,科雷格也去了,她家裡煎了血腸。我怕帶過來涼了,又加了些湯燉了裝進盒子。你嘗嘗,味道會不會太淡。”

湯還是熱的,裡面有酸菜。

“還不錯啊。”我嘗了一口,有點腥,但也還好。

阿爾伯特去拿了第二個勺子,直接從飯盒裡撈著吃。

“你也沒吃飯?”我給他一片面包。

“吃了點,但看你吃,總感覺比在希爾德家更香。”阿爾伯特一邊吃,一邊順手拿起舍倫堡茶具裡的那張卡片,翻來覆去看了一會,“不愧是搞情報的,不會暴露自己,用了褪色墨水。對了,他和希爾德很熟嗎?”

“還好。在音樂節幫我和希爾德解過圍,那次我們遇到馬丁·鮑曼,他不知怎麼突發其想,指責我父親用占星幹擾了赫斯。”

“這也就難怪了,”阿爾伯特說,“其實我猜測,這次可能是鮑曼想要清理托特先生的老下屬,自己掌管軍需部。希拇萊大約也不希望鮑曼的手伸得太長,所以舍倫堡報信,是符合希拇萊利益的。”

我吐了吐舌頭,神仙打架好複雜。

“不過施佩爾先生非常聰明,希爾德那通電話之後,他馬上猜到了這個可能。後來還給希爾德回了電話,保證她父親和一些同事不會受到額外的牽連。那時我們也把一些檔案清理掉了。”

我把碗裡的吃完了,阿爾伯特又從飯盒裡倒了一些給我。

“這是希爾德家女僕做的嗎?手藝很不錯。”我說。

“不是,是她母親下廚,”阿爾伯特說,“今天回去,希爾德說女僕有可能出賣了她父親,把她給當場趕走了。”

這……“她有證據嗎?”

“就是沒有證據,應該是心情不好,所以我讓女僕在科雷格那待幾天,過幾天可能得再說服希爾德,讓她回去。”

“實在不行,給她換個家庭吧,希爾德有時候脾氣確實大了點……”

“我們先查清情況。”阿爾伯特說。

這天晚上,阿爾伯特靠在床頭看施特恩先生的信。我原本希望他給我念念,但看他專注的樣子,就沒有打擾他。但他感覺到我靠近,伸出左臂把我圈進懷裡。

過了一會,他轉過臉來。

“看來我父親很喜歡提及歌德,他說歌德遠不只是個文學家,他說歌德提到,德國人的個體是很優秀的,做為整體就一言難盡了。我父親評價說,這句話是對德國人民族性格的優秀概括。”阿爾伯特“彙報”完閱讀心得,不等我回答,又投入了閱讀。

時不時被念出來的句子,有些聽不清楚,卻讓人安心。我閉上了眼睛,一點點滑入夢鄉。

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以前幻境中,在許多個年前,西貝麗在破舊教室裡聽那位先生講課卻睡著了的場景,溫暖而朦朧。

不知多久,我看到那位先生站在講臺上,“你知道,外在的困境,它真正的根源在內心深處嗎?可是大部分人並不知道自己內在有什麼,他們被自己的固定認知障礙著。”

他在黑板上畫了一道實線,“這些就是人的固定思想,對於靈性力量來說,它們就像牆一樣堅固。”然後他在牆旁邊畫了一條彎線,繞過了那道牆。

我正在思考這個圖的含義,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愛意,轉身一看,阿爾伯特就在我旁邊的座位上,目光熾烈。

我隨即感受到了他的吻,無論是夢裡還是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