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四月一日1

四月一日1

可是後來莉莉告訴我說,她丈夫卡爾·辛格並不認識那個畫家。

“那個畫家去年就被捕了,卡爾根本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偶然去過那所閑置的房子,在住處的地板夾縫裡發現了幾幅漫畫。後來他主動去接觸一些反抗組織,認識了萊溫教授,把其中一幅畫送給了他。”

“所以,是萊溫教授誤以為你丈夫認識畫家本人?”我問。

“是的,”莉莉說,“卡爾想在教授面前顯得神通廣大,認識各種各樣的人,因此一直假裝自己和畫家有聯系。”

教授大概以為這位畫家是比卡爾·辛格更值得信賴的人,於是把最後一張傳單託付給他。

我問她,有沒有發現畫裡有三個字母。她一無所知。

她只是在畫草圖時無意識中畫了出來。但這不重要,無論是不是這位畫家,他已經被捕了。沒有辦法把傳單交給他。

我準備走了,莉莉叫住我。

“我想告訴你的是另一件事,”她說,“你還有朋友在秘密聚會嗎?一定要小心,我丈夫無意中透露出一些訊息,似乎這些組織會受到監視。”

我馬上想到了希爾德和毛奇伯爵,向莉莉道別後就在路邊給希爾德打電話,她並不在家,說是去了巴伐利亞,她母親霍夫曼夫人也說不清楚。

“似乎是一個學校,”霍夫曼夫人說,“沒有告訴我們具體名字,她說很快就回來。”

是毛奇的朋友索芙特夫人辦的孤兒學校。

“那毛奇伯爵回來了嗎?”我問。

“也沒有,但是伯爵的母親和我通電話了。”她很高興地說,“4月中旬他們要訂婚。”

我恭喜了她一番。

霍夫曼夫人驚乎一聲:“您不提醒我,我都忘記了,明天就4月了,她真的必須得回來準備了,衣服首飾都需要新的。我真的不應該放她走。”

第二天晚上,希爾德給我回了電話,熱情地講述著她和孩子們的相處,說自己教繪畫和德語,勉強教了一次音樂。

“希爾德,我們明天見一面,”我說,“我想和你聊點事。”

“什麼事?”

“就是你們……聚會的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因為你教授的事,你在擔心我們。但實際上,我們沒有計劃任何東西,只是聊聊天。真的沒有任何過份行為,完全沒有。而且現在他們還需要他呢!”希爾德壓低了聲音,“那些軍|事|行|動到處在違反國際法律,他們需要他幫忙處理在國際輿論上的形象。他曾告訴我,最近他桌上的檔案堆得已經遮住他的臉了。”

也許她說得對,我只是出於對萊溫教授事件的後怕,才會胡思亂想的。因為最近連續的焦慮,我對任何事都疑心疑鬼了。我應該好好睡一覺,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ve那邊既然走不通,只好把教授的傳單交給毛奇。

“這樣吧,我們明天去探望蘭肯,”希爾德說,“她的腿摔骨折了,我也打算去看她。”

“蘭肯骨折了?怎麼回事?”

“她說是意外,就上週。我不知道是否嚴重,會不會影響她以後跳舞。”

蘭肯在空軍醫院住院,我和希爾德約了下午過去探望。

掛了電話,我關上治療室的門,從手包裡取出那份傳單,再從牆上取下那張畫。

這幅畫的風格和萊溫教授事件中版畫作品的風格有一點點像,不過樹冠和提燈的小女孩更富有夢幻元素,沒有明顯的政|治立場。

我開啟畫框的後面,把傳單夾在了裡面,重新把畫框裝好,又用報紙把畫包了起來。

大概4點鐘,仁慈醫院這裡不忙,我出去買了一小束百合花,又買了鹹味杏仁糖和水果去空軍醫院。

病房裡另外一個病人還在睡覺,蘭肯睜著眼睛。我出現在門口時,她馬上看到了我,向我伸出手來。

我握住她的手,她氣色還可以,床邊桌上有一大束黃|色玫瑰花。

“好漂亮的玫瑰,”我說,“如果有人這麼為你祝福,你一定好得很快。”

蘭肯勉強笑了笑:“那是……舍倫堡旗隊長派人送的。”

“怎麼不高興呢?”我問,“是不是怕受傷了,影響在他家的教學?”

蘭肯搖頭,望了望外面。

“你來的時候,沒有碰到他的副官吧?”

“沒有注意,也許剛好錯過。”

蘭肯把我拉得近一些,湊到她的床前:“我是故意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