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次就先不帶貝兒去海德堡了,去巴黎!”阿爾伯特也高興地說。
“我有說,讓你同去了嗎?”元帥嫌棄地掃他一眼。
阿爾伯特噎住了。
“對,為了元帥的身體,你就不要去了。”薩維亞蒂說。聽起來就好像讓元帥生病的是阿爾伯特一樣,雖然在大本營的爭吵也算是“罪責難逃”。
阿爾伯特無辜地望向病床,元帥閉上眼不睬他。他又望向我,我也不明所以。
“沒有我陪著,貝兒會不開心的……”阿爾伯特很小心地抗|議,怕自己再背上“氣壞元帥”的罪名。
“她會很開心的,我有些事要交給她!”元帥一抬下巴,“這次她給我治療,我發現她是有專業技術的,之前她說要養活你的話竟然不是虛言。所以你不要總粘著她,影響她做事!”
阿爾伯特像一條被拋棄的金毛大狗,表情從愉悅到無辜,再從無辜到堅定。他打算釘坐在病房裡,要和元帥冷戰。
“阿爾伯特,來!”薩維亞蒂叫他好幾聲,阿爾伯特才隨他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在大本營你寸步不讓,元帥追到你家裡,也依然讓著你。現在他還病著,你就不能聽他一次嗎?”
“可是這次回來,我答應了要帶貝兒出去。”阿爾伯特說。
“要不你悄悄跟到巴黎,我白天做事,晚上跟你幽會。怎麼樣?”我說。
這主意聽起來小刺|激,阿爾伯特神采奕奕,被薩維亞蒂打斷:
“不可以!不要打歪主意。元帥不是小孩,別想糊弄他。他說話算話,西貝爾是去工作的。”
“他還不是小孩?本來就是倔脾氣發作,還得我們讓著他、哄著他、陪著他。”阿爾伯特說。
“錯了!”薩維亞蒂嚴肅地說,“你只有氣他,而陪他的是西貝爾。”
接著,薩維亞蒂放柔聲音對我說:“西貝爾,你願意陪陪元帥,讓他快點好起來,對吧?你是個好姑娘,元帥在離開你家的路上還告訴我,說阿爾伯特要不是為了你這樣的姑娘,這樣的任性辭職是絕不被允許的。”
“我……會陪元帥去的。”人家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那我呢?”阿爾伯特無助地發問。
“元帥不讓你去,就是不想見你。”
丟下這句極其殘酷的真心話,薩維亞蒂不理會阿爾伯特的忿忿不平,回去病床邊彙報:“元帥,阿爾伯特和西貝爾都已經同意了。我給您收拾行李。”
倫德施泰特元帥露出微笑。
第二天一早,元帥的飛機緩緩升空,飛得比舍倫堡的飛機平穩許多。我向下面的阿爾伯特揮手,他的身影漸漸越來越小,看不見了。
“西貝爾,阿爾伯特和你結婚要延緩,你會不會認為他不重視你們的感情?”
又來了。每次在阿爾伯特面前就強硬到底,一到背後就開始像老母親一樣替他打算。這樣問,只怕是擔心我會委屈,回去和阿爾伯特感情不睦。
“他是太看重我們的感情了,”我說,“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離開了自己的命運。”
今天我已經不再後悔把那則訊息告訴了他。我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因為我的存在,他暫時偏離了自我,而我的提醒讓他回歸。他有他要做的事。
“命運?”元帥咀嚼著這個詞,“究竟是什麼呢?”
命運……
我也不完全清楚。
但我想,一個人選擇了他該做的事,就是擁抱了自己的命運。
那是我們潛意識中不斷湧出的渴望和追求,那是註定要體驗的,必須要選擇的道路。在這些路上,我們將失去必然失去的,守護凜然不可侵犯的;我們將遭遇無可迴避的痛苦,也將找到無法替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