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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報道

“兩個傻瓜!”希爾德低聲咒道,眼裡又蓄了淚。

弗裡德裡希已經自己動手,切了片厚薄不均的麵包片,夾起生肉餡大嚼,我不吃生肉,聞到味坐得遠遠的。

“以前你沒這麼討厭生肉餡呀,”希爾德不懷好意地看我,“是不是——懷孕了?”

“沒有!只是回來後對味道敏感了。”從那邊回來後,對德國豬肉的忍耐程度大減,更別提生肉了。

希爾德笑瞥一眼阿爾伯特:“我以前就想,這麼久你們都沒有孩子,是不是某人不夠努力。”

阿爾伯特還在看報紙,神色不虞。

“他挺努力的……”我囁聲。

希爾德大笑,正在燒豬蹄外面一層毛的麗塔也微笑起來。

“我們商量好戰後再要孩子,”我說,“因為血統原因不能正式結婚,我怕孩子出生後會有很多麻煩,也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弗裡德裡希把最後一口漢堡塞到嘴裡,一點點蹭到了麗塔旁邊,想幫她的忙,但是麗塔直接把烤豬蹄的鐵簽子遞到了他手裡。弗裡德裡希眼巴巴看著麗塔坐到我旁邊。

“麗塔沒有原諒你,你啊,好好反省吧!”希爾德說,然後向我低聲道,“他說你在天上告訴他,麗塔就是那個酒後的姑娘,他後來找麗塔道歉。麗塔不理他。——喂,麗塔你到底什麼想法?”希爾德湊到麗塔那邊小聲問。

“不知道……”麗塔說,“我也有點分不清,其實從吉羅死後,我對每個男人感覺都差不多,都是男人而已。”

“弗裡德裡希還行,也不是非得愛成什麼樣才能在一起吧?”希爾德向我貶眼,“像西貝爾和阿爾伯特這樣的,畢竟是少數。”

“那昨天路上那個黨衛軍中隊長請你去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你怎麼不去?”麗塔問。

希爾德默了片刻:“因為我和赫爾穆特以前聽過音樂會,太多回憶了。”

麗塔輕嘆。

阿爾伯特放下報紙,表情嚴肅。我見狀過去,他把報紙攤開到我面前,只見“前線進展”的專欄裡,赫然是關於勞斯多夫的報道,所用的照片正是我們合影的那張。照片上|我坐在坦克上,旁邊站著阿爾伯特和抱南瓜的託奧老媽媽。

“報道裡沒提你的名字,麗塔就說這像你,”希爾德說,“我們都奇怪怎麼聽說你去世了,卻又冒出一個和你這麼像的人,還和阿爾伯特在一起。”

“我得問問。”阿爾伯特穿上大衣出去。

“喂,天黑了不好走,路上都是雪,我給你找個燈去!”弗裡德裡希也跟出去了。

“阿爾伯特這麼緊張?”希爾德不解道。

“希拇萊不知道我回來,”我說,“他以為我死了,我也不想公開露面。當時在勞斯多夫,他專門交待過這記者,不要把照片發出去。”

我站在屋外眺望,只見一輛馬雪橇從林中駛來,馬身上還掛著燈,弗裡德裡希駕著馬車,但眼看馬走得歪斜起來,阿爾伯特把韁繩接了過去。

“別在這裡,太冷了,”阿爾伯特遠遠對我說,“回屋子裡去,回來時我會帶些木柴。”

“其實你不需要——”我想告訴他不用為這則訊息生氣,但弗裡德裡希已經甩響了馬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聲讓弗裡德裡希極為得意:“我第一次把馬鞭甩得這麼響!”他大叫著,雪橇迅速離去了。

從屋裡飄出一股焦糊味。“糟了!”麗塔搶到爐邊,見是弗裡德裡希把豬蹄放到烤架上沒管,剛才出門大家都忘記了,給烤糊了。

麗塔找刀子颳去烤糊的部分,站在視窗向外望著:“他們又回來了?”

窗外,一個人冒著雪,打著燈向這邊走來,看不清。

“不對,不像是。是一個黨衛軍,希爾德,是昨天找你的那人!”

過了一會看清了,是一個黨衛軍中隊長,走近時敲了敲我們的門。希爾德皺起了眉頭,嚯一下開啟門,沖著他說:“我昨天說了,對您沒有興趣。”

這名黨衛軍卻沒回答她,看了看手裡的報紙,上面也是那張合影,又觀察了我的臉:“埃德斯坦小姐,在坡頂的小屋裡,領袖先生想要見您。”

希爾德皺著眉,麗塔面露憂色,我用眼神安慰她們,跟著這人出去。

這件事不在意料中,但卻是我一直等待的訊息。

昨天在夢中和舍倫堡做了交易,他放走雷德,而我則答應“不會離他越來越遠”——如原計劃隱居的那樣。意識世界的交易在能量上是明確的,但在具體落實上卻是模糊的,我不知道這個“不會越來越遠”將怎樣顯化。現在看來,是透過那份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