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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慕尼黑

46年她到慕尼黑,給希爾德的學校幫忙。到47年時,她舅舅叫她回工廠去,因為家裡的年輕男人有的陣亡,有的在戰俘營下落不明,沒有人手。幸運的是,工廠因曾幫過聖馬喬麗的犯人,戰後得到了幾筆大投資,蘭肯也慢慢展現出了商業才幹,竟然經營得不錯。到50年時,她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女企業主了。

克爾滕參與前線工作少,早早從戰俘營釋放,見她單身,又找過她一回。這一次,卻是蘭肯不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他和我退婚後立即和另一個女孩結婚了,”蘭肯說,“我告訴他,‘你已經找到了屬於你的純潔愛情,就好好珍惜吧!’他說是家裡人非要他退婚的,我不想聽他解釋。”

“混蛋男人,”希爾德罵道,“他退婚,我不說他是混蛋,畢竟蘇|聯人在柏林做了那些事,我見過離婚的、分手的都有,但他看你過得好了又回來找你,自己還是有婦之夫,徹頭徹尾的混蛋無疑。”

蘭肯低聲道:“如果沒有戰爭——”

“如果沒有戰爭,許多混蛋就會裝假成正常人矇混一生了!”希爾德憤慨道,“蘇|聯人做了壞事,但他也不是無辜的。”

“這是戰爭,跟哪國人沒關系,”蘭肯回憶,“那個時候,我被人救過。一個蘇|聯人——應該是,他俄語說的極其流利,我沒有聽懂。”她沒有繼續描述下去,我們也沒有多問。

眼看離開了鄉村公路,快到慕尼黑城市了,阿爾伯特把車停在路邊看了會地圖。我趕緊從一堆東西裡抽|出腿來,下車活動一下。

“這裡直著過去幾公裡,右轉再沿著這條路走就到麗塔家了。”阿爾伯特指著地圖告訴我,“最多十公裡,他們家在郊外,不用進市區,人比較少。你來開。”

這一路上,他教|會了我開|車,我開得還不錯,只不會停車入庫。我坐上司機位,回頭卻見克雷狗臉高昂,端端正正坐上了副駕駛,阿爾伯特叫它下來,它只是哼嘰,卻不移動。

“怎麼不聽話?”阿爾伯特斥道,“下來!回後座去!”

孩子們在野地裡追跑,我大聲叫他們,海蒂回來了,見阿爾伯特正徒勞地訓狗。

“可能因為曼尼剛才撥了它的毛,”海蒂說,“它不願意在後面了。”

阿爾伯特抱著膀子,瞥了一眼樹叢,曼尼剛撿到一根直直的樹枝,正向我們炫耀。

“爸爸,我們多停一會好嗎?我想騎腳踏車。”曼尼向我們喊道。

“可以,你過來,我陪你騎。”

曼尼大喜,阿爾伯特開啟後備箱,把腳踏車拉了出來,這還是蘭肯送的,曼尼愛得不行。

“你往前開,就按我剛才地圖上的路線走。”阿爾伯特對我說,又對曼尼說,“你騎車,我跟著你。”

“啊?你不上車啦?”我問。

“我好幾天沒有晨跑5公裡了,今天這後半段路我走過去!”阿爾伯特帶上水瓶放在曼尼車上,又瞪了一眼克雷,“要不是西貝爾說你可能是科雷格送來的狗,我才不讓著你。”

克雷也瞪著眼瞧了瞧他,在座位上趴下了,一副受之無愧的樣子。

我叫住阿爾伯特:“可你的腿這幾天——”他不容我反對,也走上了旁邊的土路。

我心知是阿爾伯特並不是真的寵狗,大概看我被擠得難受,才自己走路,讓我開這最後一段。我開了大概四五公裡,到前面轉彎的地方,把汽車方向盤往左一轉,車停在路邊向後望。

曼尼騎車速度快,已經趕上了我,過來拍著車門道:“媽媽!你怎麼搞的,爸爸說了要右轉!”

“咦?要右轉嗎?”

“爸爸專門給你講了半天地圖!連我都聽懂了!”曼尼埋怨我。

等了一會,還不見阿爾伯特,想到他大腿曾經重傷,前幾天還在發作,於是問曼尼:“爸爸剛才是不是腿疼?”

曼尼一呆:“反正他走得不快。”他騎得飛風一樣,大概沒注意。

“你回去找找他,讓他回來開|車。”

“爸爸不肯的。”曼尼說,家裡沒人犟得過阿爾伯特。

“告訴他,我走錯路了,要不是你阻止,不知我會把車開到哪去。就用你平時經常埋怨我的口氣。”

“我哪有經常埋怨你。”曼尼飛快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