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喜歡他了嗎?”麗塔問她,“他這次應該不算正當防衛吧,即使過當,也不會很過份,是不是?”
蘭肯笑了笑:“只是想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她沒有表現得非常在意,只是當沒有人注意時,她抿緊了嘴角。
到下午,弗裡德裡希怒氣沖沖,抱著收音機跑到我家,一邊喊著:“瘋了,這些人都瘋了,你聽聽他們說了些什麼!”他的收音機正在播德國新聞,聽到裡面在報道昨天希爾德的事件,現在是主持人和另一個人談話。
“哎呀,剛才那段已經過去了!”弗裡德裡希急道,“他們說赫爾穆特受襲擊的事,但是接著就說希爾德經常是妠|粹黨員,還說婚禮上有一些黨衛軍成員出席!他們為什麼要說這些??”
這時,廣播裡主持人說:“辛格先生,聽說您認識在這場襲擊中受傷的西貝爾·埃德斯坦?”
我和阿爾伯特對望一眼,果然聽到卡爾·辛格的聲音:“是的,我很早就經常和她父親有過深|入交流,他為我的書提供過寶貴靈感。當然,那時我的書精彩程度自然不跟我最近要出版的這本《重生在黑暗年代之——掙紮的愛》相比,這是一段和生死愛戀,——話說回來,我和她見過好幾次,那時她為希拇萊做占星服務。”
“快講講。”主持人大驚叫怪地說,
“希拇萊是個很迷信的人,”辛格語氣沉重地說,“關於這一點我所知不多,我想你們可以詳細調查。”
“毛奇伯爵在婚禮上說,她救過他,毛奇參加過反抗組織,她也一樣是反對納|粹的吧?”
“她是救過毛奇,然而是透過當時情報處長舍倫堡,他也經常找她諮詢占星意見,兩人關系匪淺——”
“毛奇還說,她救過自己的妻子離開柏林。”
“哈,說到這個,你可問對人了,我是當時的親歷者。她不但救了希爾德,還救了其他幾個朋友,代價是把我從她們車上推了下來——”
“竟然如此戲劇性?”
……
兩人一問一答,辛格口沫橫飛,把事情講得波折起伏又信口開河。我聽得氣往上撞,手直發抖,阿爾伯特不得不關掉了收音機。
“我怎麼感覺西貝爾像惹到什麼人了?”連弗裡德裡希都感覺到了,兩人商量後,弗裡德裡出去打聽訊息。
晚上,弗裡德裡希回來了,當時我們在吃晚飯,他直接走上來把阿爾伯特的一碗湯喝了,然後說:“一瞬間所有人都有事,有的出去度假,有的工作太忙。幸好見到毛奇一個同事,瞭解到一個情況,他說,雷默原本是不支援他們的,但後來突然改主意了,還主動要來參加婚禮。毛奇沒有防備心,還很歡迎他,就同意了。還有婚禮上有其他幾個黨衛軍,都是不請自來。感覺像被人設計好了似的。”
我說起得罪了美國人哈根的事,阿爾伯特眉頭皺得更深,但安慰我:“別怕,本質上是毛奇的政|治鬥爭,跟你應該沒關系,只是辛格喜歡亂說。”
到週二,我的幾個客戶開始打電話質問我,是不是曾經為黨衛軍服務。當我解釋說是不得已的時候,他們要麼不說話,要麼嘆息著勸我看看報紙。
阿爾伯特忙買來報紙,上面的訊息十分離譜。
《赫爾穆特·毛奇:勇敢的反抗組織者,還是政|治內幕交易大師?》
《擊斃槍手的‘英雄’竟是蘇|聯間|諜,一切或是國際陰謀》
《專訪:作為推拿醫師,我曾與希拇萊的女占星師共事》
《花車兇手的過去:曾進集|中|營,出來後卻發現女友慘死蘇|聯人手中》
這些報道的方向越來越離譜,似乎毛奇和我不但擁有罪惡的過去,現在還和蘇|聯人“勾結”,槍手反而成了維護德國利益的英雄了。至於斯科爾茲尼的身份,則隻字不提。
看了這些報道,阿爾伯特神色越來越嚴峻。
這時只聽一聲怒吼,接著看到曼尼在外面用石塊丟一個男孩,那男孩快速從我們家門口跑過去了。
“曼尼,不要這樣,用石塊擲人會出危險的!”阿爾伯特斥責他。
“可是,爸爸你看!”曼尼憤怒地指著牆。我們出去看,發現這男孩在我們牆上寫了一個詞:拇|粹,已經被曼尼擦掉一半。
“爸爸,為什麼他們要攻擊我們?”曼尼問,“難道是因為……”他渾身發抖,我知道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忙過去抱了抱他,說:“不是,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報紙在胡亂報道。這些人相信了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