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興,跟著他跑。
我幾乎是在笑聲中醒來的,醒來後還感到自己嘴角在翹著。
這是一個好兆頭,是不是說明我可以把沃裡斯帶出這裡,成功治好呢?
我快速洗漱穿戴,今天的任務,就是說服沃裡斯跟我走。或許得花費一點心思,如果他不聽,大不了我找點樹葉,把自己裝扮成幻境中西貝爾十幾歲的樣子。
搞笑是是很搞笑的,但有用就好。
興沖沖地出去,沃裡斯的臥室門大開著,一個人也沒有。
一些人在走廊裡匆匆經過,朝向北塔樓的方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跑到北塔樓冥想用的房間,大鐵門敞開,海因裡希站在裡面,看著兩個人抬起一個擔架,上面放了一個姿|勢奇怪的人。
擔架經過,我看到了……沃裡斯。
他的臉表情柔和,彷彿沒有痛苦,雙腿還是盤在一起的姿|勢。
“沃裡斯?”我叫他,“沃裡斯?”
“昨天我忘了把鑰匙拿回。”海因裡希說,有點懊惱,“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回到這裡冥想,也不知冥想了多久。”
摸沃裡斯的頸下。
“不用摸了,已經沒有心跳了。”
“不,有什麼東西在抖動呢!”
“是您的手……”雷德說。
我又嘗試感覺他的呼吸,翻他的眼睛。雖然我心裡早就知道,他們甚至不能把他的雙腿放直,已經死去了不只兩個小時。
雙腳釘在那裡,眼看著他們把沃裡斯抬走。
“我想希拇萊先生會同意把他葬在柏林的榮軍公墓裡,”海因裡希說,“那是立了功的黨衛隊高階軍官才有的待遇。”
我聽不懂。
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誰會在乎?
沃裡斯的夢想和生命都毀滅了,誰在意他是不是和一群殺了人又被人殺死的黨衛軍葬在一起?
艱難地邁開腳步,向一個方向走去。視野裡又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閃光,走廊輕微地扭曲著。
像是在做夢。
沃裡斯就在對面,臉上掛著笑容。
“謝謝你,西貝爾。你帶著我,在這荊棘的世間走了一段路。你比我堅強,請你繼續前進。我也終於做了一件能幫助你的事。這一次,我離開了,他們總會相信那能量照射是有害的了吧?”
夢境在塌陷,沃裡斯不見了,視野回到城堡走廊。
奇怪的走廊。它是橫著的,朝戶外的窗戶在頭頂上,有亮光從上方透下來。而掛著裝飾的另一面牆卻在底部。
這世界顛倒了嗎?真是稀奇。
“她摔倒了!”有人在說話,有人托住了我。
原來顛倒的不是世界,而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