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

遇見白越那日，我正被虎妖按在黑山祭壇上。

這頭修煉百年的倀鬼看中我的白鱗，利爪穿透我第七節脊椎。”好皮相！”他獠牙滴著毒涎，”獻給黑山老妖煉丹最合適不過！”我故意讓毒血濺進他眼睛，趁他捂臉哀嚎時，尾尖捲起祭壇的青銅匕首。

”找死！”虎妖咆哮著撕開我半邊身體，卻在下一瞬被劍光劈成兩半。雪色衣袍掠過血泊，白越收劍時甚至沒看我一眼。劍氣餘波削斷三片護心鱗，我疼得蜷成一團，卻見他劍穗上金鈴與我頸間印記同頻震顫。

”仙長...”我溢位半聲嗚咽，蛇尾纏上他腳踝。這次看清他腰牌上的”玉霄宮”三字，正是當年活埋婦人的修士們供奉的門派。他垂眸的樣子像尊悲憫的神像，指尖卻凝起殺訣。

我猛地彈射向最近的樹洞，枯枝劃破臉頰。樹洞裡滿是腐爛的松鼠屍體，我嚼著腥臭的腐肉冷笑。尾尖沾著他的劍氣在地上勾畫：這是第三個正字第十五道劃痕。

深夜，我拖著殘軀回到溶洞。巖壁上的血字突然蠕動起來，組成《九嶷訣》缺失的篇章——”噬仙訣”。原來真正的妖修，是要將修士的金丹煉作己用。洞外傳來腳步聲，我盤踞在暗處，看著白越的師弟們抬著虎妖屍體經過。

”師兄何必救那蛇妖？”

”你懂什麼，留著給仙君渡情劫......”

月光下，我新生的鱗片泛著冷光。原來所謂救命之恩，不過是仙界佈下的餌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