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

倒計時到”五”時，實驗室的牆壁突然變成虛擬世界裡的往生河。血水漫過腳踝，裡面漂浮著記憶碎片：白越在誅仙臺上剖心，得忘在菩提寺前剜目，莫陽在九嶷山巔化龍...

”三”——我的妖丹突然實體化，將血水蒸騰成青銅色的霧。霧氣中走出三百個虛擬世界的”我”，每個都帶著不同輪回的傷痕。她們手拉手圍住控制柱，開始用蛇語吟唱。

”二”——林教授徹底解體，但他的奈米機器人在空中組成往生陣。陣法中央浮現白越的虛影，他手中不再是本命劍，而是現實世界的生物金鑰。

當倒計時到”零”的瞬間，整個實驗室突然量子化。我同時存在於所有培養艙中，又站在控制柱前。三百個克隆體的記憶、虛擬世界的輪回、現實世界的真相——所有時間線在這一刻收束。

主控柱爆發出刺目強光，顯示”意識同步完成100”。莫陽的投影突然扭曲，他的機械義眼彈出錯誤提示：”檢測到未知意識體——”提示戛然而止，因為他的投影正被蛇形青光吞噬。

我抬起手，看到面板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量子光流。控制柱裡的腦組織突然發光，透過三百根青銅電纜將光芒傳遞到每個克隆體殘骸中。她們開始重組，融合成一個巨大的光繭。

實驗室的警報變成了梵唱，破碎的顯示屏上浮現菩提寺的影像。當光繭裂開時，裡面站著的不再是”莫子”，而是一個渾身發光的蛇形能量體——那是三百次輪回淬煉出的純粹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