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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通五子,何為絕雲?(修)

梁驚雪一哂,單手隨意扯下面紗。

他目光不移地盯著她。

正在此時,趁他分神,她被扣住的手腕極快而強硬地轉了個面,死死制住李焉識的手腕。

他眉頭微蹙,手臂微微顫動,手背青筋與關節凸起,可再如何用力也無法掙脫。

她歪了歪腦袋,亦是對他微微一笑,更似嘲諷——不就是笑嗎,就你會啊!

交纏視線死死咬合,相抵不讓。

她將面紗輕松塞進了他被制住的那隻手裡,這才驟然松開手,推他落回座中。

“將軍兵行三步,費這麼大心思謀此局,只為請我入甕,想必不會這麼輕松歸還。到底有何意圖,還請明示。”

“三步,何解?”

他甩了甩被捏得泛紅生疼的手腕,裝作不在意地靠在椅背上,屈起修長筆直的手指輕支下頜,頗有興致地發問。心裡齜牙咧嘴叫喚著:疼疼疼,吃什麼長的,勁兒這麼大!

是啊,他忘了。在林子裡,她那剛猛一箭險些要了他的命。

“我傷好後暗中回過寨子,處處重兵把守,可單單我埋劍之處看管略松,引我確定劍已移至府上。這,是將軍的第一步。第二步,早早放出風聲,拜月節府上會增兵維持遊客秩序,誘我今日自投羅網。”

梁驚雪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小心翼翼地觀察李焉識的神色,連呼吸都變成了手動檔。他波瀾不驚的容色掩蓋所有盤算,全無任何情緒的傾向。

“第三步呢?”

李焉識撐著下頜的手掌空出一根食指,輕輕敲打著臉頰,俊朗的臉上露出玩味似的笑。

“第三步,要請李將軍來解釋了,何以在煙雨茶樓便認出我來?”

“心,嚮往之。”

他的表情專注又鄭重,全不似之前那副風流俏鴨模樣,梁驚雪卻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吃這套。

“姑娘或許以為李某是個登徒浪子,只會做戲。但在下也要辯白一句,茶樓偶遇絕非有意謀劃。在下今夜便衣行事,在樓下偶見姑娘憑窗望月,滿面愁容,雖有幾分可疑,卻也無法斷定你就是今夜所等之人。”

她盯著這張臉,如何也不能將城府深重,狠辣歹毒,口蜜腹劍,劍下盡是亡魂與之相掛鈎。

“但提醒小二上來半途收錢,又順勢救我於尷尬處境,應當是你的手筆吧。”

他輕笑出聲:“這個嘛,是姑娘大意了。”

“煙雨茶樓久未粉飾,可視野絕佳,是一覽夢粱風華再好不過的去處,向來是文人雅士品茗揮毫所在。今日拜月節,則多是富戶攜家眷臨窗觀賞夢粱萬千燈火盛景。”

“姑娘一身粗布青衣,靠在那麼顯眼的位置,眼睛卻緊盯著燈火寂寥處的將軍府不放,但凡是有心人都會心生疑竇。這……不算第三步吧。”

她眉心微蹙:“既只是疑心,何必登樓相見,不怕打草驚蛇嗎?”

“鬼使神差,心嚮往之。說了,姑娘又不信。”他語氣裡還帶了幾分戲謔似的哀嘆。

她不願與他在偶遇或有意之上再度糾纏,斂眸再度抬起:“依我之愚見,將軍對北鬥門一事似乎並無興趣。那麼,為何誘我來此?”

他的目光自她面頰流向青峰劍:“自然是有興趣的,不過,這柄劍……更有意思。”

梁驚雪心下不解,自己素來只知青峰劍既鋒且韌,是一把難得的好劍,從前也不過是蕭影的佩劍,再無其他特殊之處。難道,蕭影得罪過此人,被他暗暗記下了?

而且,他最初時說了一句,這劍如今喚做青峰了嗎?

莫非,這劍從前另有他名?

“姑娘可會下棋?”他揭開手邊早備下的棋奩,將棋盤上的黑白子歸位。

她淡定道:“五子棋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