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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官之道,奸臣受教

“難道只有趨炎附勢,諂媚迎上之人才能在朝中為官嗎?”

“不考文賦考這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官場,不入也罷!”

“李某今日想讓諸位知道的是,一旦為官,你的一言一行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隻會讀書,不如回家種地,至少還有命。李某也知道,在座師弟妹中不乏立志報效朝廷的忠貞之士,那便更需鑽營此道,好好活著。”

“另外,無論文采,見識如何,若一心科舉,字跡不可忽視,還需勤加練習。”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掃了過來。

“直接報我名字得了。”梁驚雪心中暗罵。

他後頭又說了什麼,梁驚雪並不清楚,也無心於此。不過一個多時辰,也便散場了。他被學子們簇擁著,又答了好久的問題,才勉強脫身。

梁驚雪等在書堂外的大樹下,溫柔的陽光透過葉子的碎隙,灑在她的臉上,搖晃著明黃色,深灰淺灰的光斑。

那一瞬,他忽然覺得,若是做個教書先生也不錯。攜著一個人的手,並肩在回家的小路上,連風都可愛。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瞬即散。

他跨出大門,向行禮的學子們頷首回禮,目光卻始終逃不開那抹淺黃色身影。

“李將軍真是多才多藝,若是賣身倒能賣個好價錢。”梁驚雪冷眼望著,拱手調侃道。

“我賣身可沒人要,來清微山莊賣藝也許能餬口。”

許久不見,她還是那副小氣模樣。

不知為何,見到她平安,同她鬥嘴,心裡就說不出的雀躍。就像看到張副尉把上任途中的官員們提前接來時,那麼開心。

不過官員們倒不是很開心,聽說還遇了劫財的山匪,看他們東倒西歪的樣子,至少在馬車裡顛吐了幾回。將軍府的戰馬,果然名不虛傳。

“你知道,說這些……很多人並不領情。他們只想聽怎麼才能入仕。”梁驚雪看著他那副高深莫測,時刻帶著虛虛實實微笑的尊容,雖然討厭,也還是忍不住關心。

“無論領情與否,有時,考不上或許是更正確的結局。”

李焉識抬頭望了望太陽,將至正午卻被一片飄來的陰雲遮蔽。

“正確?誰能判定正不正確,想做便做了,雖死而猶未悔。人活一世,若想做卻不敢,畏首畏尾,倒不如不必來這世間一趟。”

梁驚雪很是義憤填膺,她向來快意恩仇,說話腦子不帶轉彎。

“而且,我以為你不該向他們傳授你的為官之道。若是人人如你一般萬事先求自保,誰還來為生民請命,行大不韙之事?”

“說的很對,奸臣受教了。”

聽她碎碎念,他便止不住笑容,微微欠身,向她拱手。好久沒這樣暢意隨心地笑了。

她是接連開火,他卻是謙恭受之,叫她軟了心,也軟了聲音:“說真的,那些,真是殿選試題嗎?”

“不是啊。”他輕聲說道。

“那你不是誆人嗎?!”她提高了音調。

“那些,是我上朝時皇帝問過的。怎麼不算試題呢?報國之道,非為官這一條。早些認清為臣之道,還有得選,需知天高海闊,怎會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總有你的道理。”她說不過,便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沒問你,怎麼突然來了?”她早就想問了,夢粱那麼多事,他怎的說來就來?

“因為,某個女俠要砍我啊,這不是送腦袋來給你砍了?”他微微歪了歪腦袋,露出幹淨白皙的脖頸。

不過,只有李焉識自己知道,他來此處的原因,不止於此。

想到那個紅絲帶上的汙言穢語,梁驚雪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環顧四周,學子眾多,還是按下,等無人之時再發作。

“好,等我回去磨刀。”她沒有開玩笑。

他笑著微微頷首,表示應戰:“我也有個疑慮,柳夫子向來道心穩固,你是怎麼做到把柳夫子氣得絕食了?”

“我,我沒氣他,我可能只是把他問抑鬱了。”她有些心虛。

“嗯,也確實是你的風格。柳夫子曾做了我四年的老師,於情於理,我都該第一時間去拜見拜見。”

她點點頭:“那你好好勸勸他吧。咱倆的事……等晚上回來我再跟你掰扯。”

“咱倆……有什麼事?”李焉識湊近了,低聲在她耳邊問道。

梁驚雪冷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臉:“小兄弟,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