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但說無妨,我等定當盡心盡力。”席間一人醉醺醺道。
“那,李將軍呢?”那女子眼波轉來,望向李焉識。
“李某若有能幫得上忙的,定然竭力。”他拱手垂目,不知這是什麼鴻門宴。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太後大壽將近,我府裡近日來豢養了一批舞姬,望在太後壽辰獻上一舞。只是我與謙文平日裡並不著意於此,故而瞧不出來好壞,想著今日正巧人多,還望各位大人能指點一二。”
李焉識並未張口,卻見林知府臉色一黑。
“有歌舞可賞,怎算勞煩?林知府這是變著法兒地犒勞我等啊。”席間又是一人笑道。
林知府亦是勉強地笑笑。
“那便上來吧,也叫各位大人好好指點指點。”嘉平並未顧得上林知府的臉色。
李焉識心下了然,當即起身道:“林知府,郡主,李某在此先賠個不是。實在是傷痛得厲害,又飲了酒,現下頭疼不止,李某是個粗人不懂舞藝,怕是難以襄助,今日實在……”他扶著腦袋,裝著站不穩,撐住桌子。
“既如此,便好生送李將軍回去。若是延誤病情,林某實在擔待不起。”林知府趕緊起身說道。
“李某,告辭。改日,定當宴請諸位同僚來府上一聚。”他再次抱拳,在劉副尉的攙扶下離開了筵席。
“呼……終於脫身了。沒人跟來吧?”他踏出燈火輝照之處,鬆了口氣。
劉副尉回頭瞧了瞧:“沒人沒人,有跳舞咋不看啊將軍,你又不長針眼。”
“你沒瞧見林知府的臉色嗎?這舞定然是嘉平郡主自己安排的,並未同林知府事前商量過。若是沒猜錯,這些個舞姬或許同林知府關系匪淺。”
“將軍是說……”
“我若再不走,那些個舞姬不是把我留在林府,就是送入我府上了。”
“這招真狠。”
李焉識嘆息道:“是啊,既拉攏了官員,又除了眼中釘,林知府還不能發作,因為這好處他亦是沒少得。這嘉平郡主果然是手段高明。只是可憐了那些女子,身不由己。”
“李將軍留步。”他嘆息未止,一侍女便在身後高聲喊道,小步跑著追了過來。
劉副尉面露埋怨:“將軍我說你裝過了吧,咱走太慢被趕上了。”
李焉識又是一臉虛弱的模樣,緩緩轉過身來:“林知府還有何事?”
那侍女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李將軍,我家郡主說此處距將軍府甚遠,郡主素來精通藥理,府上亦有名醫,還請李將軍務必問過脈後再走,否則我家郡主姑爺皆是過意不去。”
他心生警覺:“林知府知曉?”
侍女坦然道:“自然知曉。”
“那,恭敬不如從命吧,”他心下不寧,又轉向劉副尉,“我有些不適,腿腳發軟,你叫外頭侯著的兩個隨從來扶我一下。”
“是。”
李焉識心知今夜必然是鴻門宴,卻沒想到舞劍的不是林知府,而是嘉平郡主。
李焉識攜著三人跟隨侍女一道入了偏閣。侍女見幾人入內後,便關上了門,恭敬退出了。
一道屏風,幾點燭光,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李將軍肯來了。”
是嘉平的聲音,透著似水的柔情與綿軟的慵懶,還帶了些許醉意。
“有勞林兄與郡主費心,只是這醫者何在?”他雙目四下掃過,心頭警覺,朝著聲音的來向拱手行禮。
她輕輕笑了一下,聲如銀鈴。
“我的侍女沒告訴過將軍,妾身精通藥理嗎?”
李焉識:“臥槽。”
劉副尉:“臥槽。”
兩名隨從:“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