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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擺靈堂,我要守節

“真要是守節,自己守去唄,在府上大張旗鼓的,絕對有鬼。不是為了虛名就是想掩蓋什麼。說不定,他那夫人都是他殺的。”她神神秘秘,湊近了俯耳道。

“這話只能關起門兒來說,外頭都是他的耳目。”戴黔四下望去,複而神色緊張地掩面道。

“對對,為了小命,快吃快吃。”她敲了敲碗催促道。

林府。

“什麼!守節一年?”

在紫檀木的雕花躺椅上懶懶躺著的嘉平聽此一語,頓時驚得坐起身來,手裡狠狠捏著軟墊一角。

“錯不了,一直盯著將軍府的人來報,說瞧見有人出門採買這些個東西,生等著人走了,套店家話的。”呂茶在一旁低眉順眼,恭敬道。

“沒過門兒他守什麼節。他,他就這般放不下那女人!”她眸中秋水翻湧而起,抬手便怒打翻了呂茶遞來的茶水。

“我以為,有蹊蹺。”

呂茶並不顧及茶水沾濕他的衣裳,而是輕輕按著她坐下,揉捏著她的肩,語調緩慢而繾綣。

“昨日,還有人瞧見,將軍去訂做了幾身女裝,打探過了,大約是那女人的身量。在將軍府上這般大張旗鼓,毫不避諱。其實……無非是做給郡主看。”呂茶說著,手上輕柔伺候的動作也沒停。

“做給我看?我吃了他嗎?”嘉平又惱又急,更不解。

“我的郡主呀,您是嚇著他了。李將軍不得不出此下策,保全名聲啊。”他又複跪下,隔著她石榴紅的羅裙,輕輕按著她白皙光滑的小腿肚兒。

“我!誰要壞了他名聲!”她望向呂茶,口中埋怨著,嗔怒的眸子中還留著半分不解。

“其實,以呂某之見,您不該那日家宴便袒露心意。這李將軍一回夢梁,便遇著了這一出,他如何能知曉,究竟是您和郡馬爺合夥演的這一出,還是您心裡有他呢?他自然是嚇得鬧這一出了。”

呂茶微微笑著,溫和親善,毫無諂媚之色,這是他這幾年來待人最慣常的神情。

“什麼一出又一出的,我早便說了不妥,林謙文非說哪有男人不好美色,肯定管用。如今好了,都白搭。”她心底的怒火全都轉向了那位同床異夢的丈夫。

“也無妨,守節是做給人看的,這榻上守不守的,誰知道呢?”呂茶替她穿上鞋襪,緩緩道。

嘉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笑道:“總之,我不壞他前程名聲,叫他看見我的真心,他還能如何拒我千裡之外?”

“正是此理。無論男女,沒有人會拒絕送上嘴的白食,尤其是,這位年輕有為,卻不得賞封的……大將軍。”

將軍府。

“訊息都放出去了?”

李焉識匆匆過著這幾月以來的公文,企圖找到些蛛絲馬跡,頭也不抬地問著。

“都放了,該採買的也買了。應該不出三日,全城皆知。”

張副尉想起那位姑娘,在府上之時曾同他們一道揮槍練兵,還曾在北鬥門手中救下他們,如今卻……英年早逝,心中不忍。

饒是如此,他亦覺著李焉識這大張旗鼓的行徑有些過了。

這將軍與她是否有訂立婚約還兩說,即便訂了也沒有在未婚夫婿家出殯搭靈堂的說法,更談何守節呢?

“將軍,這靈堂當真要搭嗎?”

“搭啊,府上又沒有祠堂,我亦未置辦私宅,就搭她那房間門口,搭好後再替我發帖子請大小官員來弔唁,一個不漏。”

李焉識漫不經心,自如答道,手上亦沒有閑著。

又複抬眸提醒道:“帖子我自己寫,顯得更真情用心些。”

“屬下實在不解。”張副尉抱拳請教。

李焉識止了手中勾畫的筆墨,面色沉靜道:“馬腳找不到,就等他們自己露。”

他又看了依舊是滿臉困惑的張副尉一眼,心知再說下去他也是不懂。這事兒知曉內情的人也是越少越好,便擺擺手要他下去,擼了擼身側四仰八叉,正酣睡的貍子。

“別說我利用你啊,也別說我咒你。我這束手束腳,不出此下策,為夫實在難辦啊。”

摸著柔軟乖順的貍子,他心裡有些發悶,漸漸覺著自打回來以後,時間不太夠用。他妄圖把自己沉浸在公務之中,卻總是不經意跳脫出去,想起與她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