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一場交易,一局偽裝

“當人是傻子嗎?你們是一夥的。”領頭的並不上當。

她拖著腿,踱著步,掃過那些人的雙目,自信地道:“自己的命,當然比別人的重要。不是嗎?在活命面前,什麼都可以拋吧?”

“要不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天亮。我雖然出不去,可你們也奈何不了我。等到李焉識啊,曉得此事,殺來此處,我再哭訴哭訴,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她愈說,愈是得意,還真鎮住了。沒想到這李焉識的名號還挺好使。看來平日裡確實是個冷麵黑心的狠角色。

她挑了挑眉,眼底滿是戲謔:“我和李焉識可不一樣,我只想活命,他喜歡殺人。他強行將我留在他府上那樣久,不過是因為心裡有我,可我心裡卻只有戴黔。拿他的命,換我和戴黔的……這筆買賣,不要太劃算。”

她自得說著,自在踱著,側過身去。

“很劃算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顫抖著響起,在空寂無聲的地牢之中微微顫著,蕩著迴音。

她搜尋著聲音的來向,臉色驟變,心底緊張起來。

眾人不知何故,皆是看向聲音的來源。這來源竟出自一執弓小將。

他的手和聲音一樣顫抖,摘下頭盔,烏發被牽扯著微微淩亂,露出真容來。

“李,李焉識……”

她聲音亦是戰慄著,完了,這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被他誤會了,這回是真的說不清了。

幾十把弓箭登時調轉向他。

為首的將領大驚失色:“李……你怎麼混進來的!”

他並不接茬,只是拖著無力的腿,發出沙拉沙拉的聲音,呆呆地走向她,隔著柵欄,雙眸黯淡,垂著睫毛失神地道:“我寧可真的被你殺了。”

她望向幾十支尖利的箭頭,沉下一口氣,只怕此刻與他糾纏於此,分心會被流箭一網打盡,狠了狠心,把戲做足,恨恨地道:

“李焉識,你知道了也好,以後休來糾纏我。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他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卻是和她一樣的打算。他微微抬起頭睥睨人群,眼神之中是漠然冷酷的無盡殺意。

“諸位若想在此處射殺李某,便是打錯了算盤。我將軍府精兵已然包圍此處,若李某走不出,那麼諸位更走不出這大牢。”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誰也不敢下個決策。

地牢的通道中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林知府已然發覺府衙被火光包圍,正大步跑著踏入:“哎呀呀,李將軍怎麼有空來此處。林某招待不周,將軍見諒,見諒。”

“夢遊。”

他眼神未變,嘴角卻微微挑起。看起來倒很像是慣常的神情,卻又多了幾分陰冷。

“這女子圖謀不軌,要置李某於死地,還請林知府賣個面子,把這女子……”他瞥了躺著的人一眼,吞下妒火與怒氣,“和那戴黔,交由我將軍府處置。”

林謙文拱手笑道:“將軍有所不知,這女子罪大惡極,涉嫌命案,是放不得的。”

李焉識心下冷哼一聲,卻容色不改:“命案,殺的誰?身畔那位嗎,不是還活著嗎?”

她此刻握緊了牢房的柵欄,湊近了見機高聲喊道:“李焉識!我涉案放不得,他是受害人,難道要與我一道關押嗎!不怕我真殺了他嗎!”

李焉識頭腦之間氣血翻湧,只徑直兩步走上前,隔著柵欄揪住了她的衣襟,四目怒對:“你仗著有幾分姿色迷惑了我,便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她被這攥緊的衣襟卡住了喘不過來氣,只胡亂抓緊他的手腕,眼神之中亦是狠絕:“殺不殺我不要緊,你是將軍,你……你要保護你的百姓,你必須帶他走!”

林謙文上前笑道:“何須勞煩李將軍,這戴黔送回我府上好生看照便可。”

她並不知曉他的怒意出於妒火,還當他是出於被身邊人算計的怨憤。

她生怕李焉識恨意熏天,任由戴黔自生自滅,依舊死死攥緊那顫抖的手腕,怒中帶笑斜覷著他:

“李焉識,既然我淪落此境,便也不裝了。我接近你,親近你,就是為了殺你!接近戴黔也是為了殺他。”

“咳……咳咳,”她又嗆了幾口,愈加狠絕地道,“你可知戴黔為何在此處?是這個姓林的親手送來的,那你又知道為什麼送來嗎?哼,是我換的。你可別辜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