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竹條,風雲再起
“顧……將軍,嗬。李將軍,你高明得很,行得很吶。”他站在原地,冷臉笑道。
她看著蕭影極是難看的臉色,愈發得意,鬆了挽著李焉識的手,走到蕭影面前,伸出空著的另一隻手來:
“師父,你方才說要送我的大禮是什麼?給我瞧瞧,是什麼秘籍功法嗎?我告訴你,李焉識有個獨門功法,我從來沒聽過,可神奇了,需得不穿衣裳採日月精華,叫活……”
她話沒說完,便被李焉識急著上前一把捂住嘴。
“看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啊。”蕭影望著他的動作,攥緊了手中白色瓷瓶,收入懷中。
不過片刻,三人已至一處無人空地。四周生滿了各式各樣的雜木,肆意扭曲舒展。
“飯都沒吃兩口,銀子都付了,好歹也打包了再走啊。”她頗是不情願地看著蕭影,不明白他怎的如此嚴肅。
不就是賭輸了嗎,難道戴黔買的酒比李焉識買的能香一點?
“手伸出來。”蕭影臉色冷得難看。
“幹什麼啊……”
他這般的聲色,形容,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勾起不妙的回憶,她此刻心裡有些毛毛的。
她低聲道:“這不是青峰山,你好歹給我留點兒面子啊……”
看著蕭影臉上的不容置疑,她畏畏縮縮,還是伸出了手。
竹條自他腰後抽出。
“哪兒來的!”李焉識詫異道。
幾近同時,啪的一聲脆響,竹條分崩兩段,一段炸飛了出去,滾了很遠,而另一段攥在他手裡,毛刺斷口仍在餘顫。
“你做什麼!”李焉識以身擋在她前頭,厲聲質問。
“我是她師父,師父管教自己的徒弟,與你……何幹?”蕭影看都沒看李焉識,只是望向他側後,縮著手的她。心痛甚於心疼。
李焉識餘光瞥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人,咬著嘴唇,也不肯哼唧一聲,心疼得厲害。
“手伸出來。”他三指松開,半根斷裂的竹條墜落在地,又自腰後抽出一根來。
他依舊是那副漠然的神情,那平淡的語氣,卻冷得叫人如置冰窟。
“你要打沖我來!幹她何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急。”蕭影連眼神都不屑於給他。
她緩緩地伸出了手。
他握緊了攔下:“你任他打嗎!”
她紅腫的手掌被這沒意識的怒極握緊攥得生疼,登時抽回手去,嘶地叫喚了一聲。
“都這樣了你還讓他打!”
蕭影望著她,口氣如常:“這第一根,打的是你愧對爹孃。”
“我……我知道,我離家近一年未歸,一事未成,獨留爹孃操勞鏢局,對不起爹孃,我該受的。”
她說罷,垂著頭又自袖下緩緩伸出手來,李焉識方拉住她的手臂要攔下,耳畔又是啪的一聲脆響,震得他耳膜一片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