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對著眼前攔路之人怒吼一聲:“讓開!”
“李將軍,別來無恙。”來人挑釁地高聲道。
聽及此聲,他詫異地極力望向眼前之人:“是你!?我現在沒空,滾開!”
呂茶氣定神閑拱手一笑,換回原音:“不過我這關,如何得見亡妻?”
李焉識憤恨一指:“你……原來如此,你是郡主的人!她那麼早就盯上我了?原來背後都是你在搞鬼,難怪,我那時派人搜你的蹤跡,在白水一絲一毫也查不到。”
“不錯,不過……比你想的更早,她五年前就盯上你了。否則,也不會有我了,不會有……那麼多個你了。”
他望向呂茶與自己相似的眉眼,心下一驚,眼中卻更是狠厲:“我沒空跟你廢話,要戰便戰!”
他拔劍,自馬背上一躍而起,呂茶只覺一道勁風挾沙撲面,二人瞬間交戰。
兩劍相撞,李焉識使出一招追月斬,他接下,便下一招也使出追月斬。李焉識再出一招流雲破,他便也接一招。
劍刃相抵,雙目僅一拳之隔,李焉識驚道:“你怎會我的劍招?”
呂茶輕佻笑道:“將軍錯了,是良褚會,我呀,是他教的。就因為郡主……喜歡看。唔……還是得謝謝你們,替我料理了他。不過,你也得謝我,將他那日誆去了西八街十六號。否則今日,她必死。”
李焉識不願再與他在此多費時間,足下踢中他腹部,再度揮劍而來。
耳畔自叮當一聲始,又是激烈交戰。
夢留焉別苑正堂四周已倒下幾人,她挾持著嘉平,各自受了幾道輕傷。嘉平身嬌肉貴,從未受過這般傷,已然是淚流滿面,哎呦哎呦叫個不停,還在不斷咒罵威脅於她。
“別吵!”梁驚雪被她吵得心中煩躁,聽不見身後持刀人亂糟糟的腳步,將她的帕子團了團塞進口中,“你自己的帕子別嫌髒。”
嘉平抓住這個當口,扯緊她的手不放,對著未愈之處狠狠咬上一口。
鑽心疼痛瞬間撲來。
“我!你!!!你全家¥≈¥≈!¥!!!!”
她吃痛,松開了鎖她喉的手肘,可嘉平依舊是緊咬著不放。
“你屬狗的啊!”
剎那間,她的腦海中如閃回一般,忽然記起,從前似乎也被誰咬過,可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是誰啊!誰這麼不長眼!敢咬我?瘋狗啊?嗑藥啦!
她滿腔的怒氣化作腿上一腳踹開了嘉平。她甩了甩手,這才發覺方才那一腳,使得她的齒痕在手上撕下一長條血痕,正緩緩滲出細密的血珠。
她顧不得疼痛,越過要去攙扶嘉平的幾人,便去撞門,又是自外頭鎖死了推不開。
“扶我幹嘛!殺了她!”她取下絹帕,憤怒地重重推開上前之人。
眼見數刀斬來,她只得忍痛飛步上前,踏著足下的屍體,橫劍揮過。
嘉平見眾人纏鬥,驚慌失措,跑去自屍體上拿了一把刀,如何握,都覺著不順手,又慌張丟下,目光四下慌張張望。
燭臺!
她眼前一亮,跑去握住燭臺,湊近四處裝點的輕紗薄幔。
梁驚雪注意到她這一動作,登時大步上前,強行直起手臂,握緊劍柄,怒喝道:“你恨我恨到要與我同歸於盡嗎!”
一語未畢,頭也不回便旋劍刺向身後妄圖突襲之人。
嘉平已然狀若癲狂,全無體面嘶喊著:
“良褚!你殺了良褚!若不是他,那條白綾早把我吊死了!是他把我從那個汙糟的鬼地方拉出來的!是他,讓我知道什麼是女人!讓我知道,我還能活!若不為他報仇,我枉為人!”
“我殺了……良褚?”她狐疑地偏頭喃喃,又複驚抬起頭,“那也是你的人!我那時候才第二回遇見李焉識,你就要殺我?你瘋了吧!”
她狂放地笑著,全不顧身畔還有幾人:“第二回,什麼第二回?你還在這兒裝哪!你在白水與他廝混了那麼久,以為誰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