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開門,我是我哥
“白曉聲找你,”溪客踏入他的書房,步子穩健,面色卻掩不住地沉重,“喚他來麼?”
屋子裡,二人正在作畫。
梁驚雪筆直地坐在窗前,一身柔婉嬌嫩的鵝黃衣裙,和熙溫暖的日光透過窗欞,投在她的側臉,發間簪著一支青竹,葉尖蕩漾出絢爛的光暈。
她咧著嘴,臉都要笑僵了,新衣裳紮著脖頸有些癢,想撓撓卻又不敢動。
他正為她繪著丹青,專心致志,目光不側:“什麼事兒,你轉達便是,何必專程要來見我一趟。”
溪客靠近他身側,兀自搖了搖頭,極是嚴肅:“只怕,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他停了筆,抬起頭看溪客面色極為凝重,意識到此事似乎非同小可,這才點了點頭示意喚白曉聲進來。
不過片刻,溪客屏退左右護衛,領著白曉聲大步進了書房。
白曉聲自己尋了座,徑自坐在李焉識面前,對梁驚雪的存在並不意外。
“你上回讓我找些個八卦,將拜月節花船那事兒暫且遮過去。這兩日日報我搜羅了些響應絕雲派的各大門派豔聞軼事,不過討論度很是一般。”
他擱下筆,接過白曉生遞來的日報翻了翻。
“爆!某一線門派長老被爆早年長期留宿長歡閣!”
“無良門派起底!輕功秘籍竟然是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
“某二線門派絕學‘胸口碎大石’關竅竟然是將青石板換成石膏板。”
他隨手擱在一邊,指腹輕揉了揉眉心,垂目細細思量:“第一條,你再追加一個知情人爆料,就說該長老早年追求自己的同門師兄不成,故而長期留宿長歡閣,為掩人耳目選擇同婚。”
溪客原嚴陣以待立在一旁,此刻嚥了口口水,豎起拇指。
倆爛爹他是一個沒放過。
白曉聲咋舌:“你這不是造謠嗎?我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撰稿人。”
他輕哼一聲,柔和目光轉向還直直坐著,正拘著假笑的梁驚雪:“跟她學的,管用就行。”
白曉聲搖了搖腦袋,並不贊成,更早有準備:“我這兒倒是有條爆料,狠是夠狠,效果也絕對立竿見影,可解燃眉之急,就怕啊,你不敢讓我放出去。”
白曉生向來說話嚴謹,李焉識來了興致。
微欠身接過他手裡的密信,抽出信箋,上下一掃,臉上的疑惑,好奇,處變不驚的笑容便全數僵在了臉上,紋絲不動。
在外人面前,他罕見地表情管理失控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震驚的雙目,對上溪客:
“這麼歹毒?”
溪客沉重點頭,嚴肅不亞於他:
“爆料人一定是沖著寧安司來的。”
李焉識的腦子飛速運轉,口中喃喃,不住搖頭,興嘆:
“這樣奇詭大膽的想象力,還對你我瞭解甚多,信口開河聳人聽聞,卻又半遮半掩,半真半假,猶抱琵琶半遮面,難道是寧安司出了內奸?”
溪客蹙眉猜測:“會不會是絕雲派幹的,他們已然暗中知曉江湖小報和寧安司的關系?故而投石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