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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現身,如墜深淵

他過關了。

這也意味著,這是她留在此處的最後一夜。

今晚,她是摟著秋娘睡的。

她的小床不算大,梁雪回和梁雪離也不肯走,便打了地鋪陪著。秋娘輕輕拍著她的背,斷斷續續地向她說著幼時的事,想起來一茬便說一茬,她聽著,起初還問兩句,後來雙目半睜不睜的,很快就睡著了。

鏢車與馬車皆換了喬裝,在第二天晨曦初開前,悄悄出發了。

李焉識留了一隊暗衛下來,散在鏢局四周暗中保護,以防萬一。

眾人起得太早,她半躺在馬車裡,枕著他的腿,饒是顛簸也依舊睡得迷迷糊糊。

暗衛臨行前來報,這幾日的掃雪人全數斃命,無一活口。

他靠著車廂,臉色有些蒼白,捂唇輕咳了兩聲怕吵著她。昨日淋了大半日的雨,石磚冰冷,跪了那樣久,加之傷病未愈,他有些傷風了。

馬鞭破空響,驟然一個急沖,再一個急轉,雜亂隆隆的腳步聲,馬蹄聲便自四面八方奔來。

她被拉住抱緊,這才沒摔在地上,卻也同他一道撞上了車廂,哼唧了一聲,醒了。

他抱著她的腦袋,捂住她的耳朵一遍遍說著沒事,輕聲柔柔安撫著,冷靜鎮定地合上雙目。

半炷香的時間後,外頭的動靜止息了。

他睜開雙目,鬆了手。溫溫笑著徵求她的意見:“阿焉哥哥出去看看?”

她大大地點頭。

外頭一片狼藉,歪七扭八躺了十來個持刀人,皆已氣絕。

千陌提刀,拱手報:“不是掃雪人,只是一夥攔路劫鏢的歹人罷了。”

他冷冷掃過,目光如淵:“清理幹淨。”

後頭的馬車傳來小鈴鐺罵罵咧咧的聲音:“死喬玉書,讓你把你這破藥匣子修一修你不聽,這鎖一撞就開了,掉一地的還得我給你收拾!”

他緊走幾步,看見喬玉書正撅著屁股拾著地上的藥瓶,吹著灰,小鈴鐺正撿著車廂內的。

地上散落了幾十瓶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瓷瓶,還有幾包藥粉灑得到處都是。

“我來幫忙吧。”

他快步上前,彎腰拾起兩瓶,喬玉書卻緊張起來,抬手趕他:

“我來就成,你回去看著她。本來腦子就不大好使,省得再摔著哪兒摔回一歲去,你直接給她當爹。”

李焉識輕呵一聲,依舊拾著,手裡拿滿了,便擱去車架上敞著的黑色匣子裡:“當爹好啊,不花銀子白撿……”

喬玉書往裡嘩啦倒了六七瓶,幾乎是跑著來丟進去的,用身軀遮掩他的視線,將他擠去一邊。

“藏寶貝了?”

他語氣輕松,眼底卻幽暗無光,果斷踏了一步,站在一側,在蓋子咔噠合上前將手伸進去兩個指節,攔下。

他看著喬玉書,喬玉書卻不敢看他,胸膛起伏不定。

他略抬指節,匣蓋彈起。

藥匣子有三層,他輕掃了一眼,便目光不轉地將視線釘死在喬玉書臉上,觀察著他的神色。

他的食指自上至下,輕輕敲著每一層,磕到最後一層時,喬玉書呼吸滯了片刻。

他食指扣住,一勾,勾開了夾層。

裡頭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我能有什麼寶貝!”喬玉書挺起胸膛嚷嚷著,“你欠我那麼多銀子不還,我哪有銀子置辦寶貝。”

他依舊冷望著喬玉書,食指扣著銅環,手腕一轉,朝外一扯,咔噠一聲,機關開了,又彈出一截來,是暗格。

這暗格藏在匣子深處,輕易察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