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雪的本事,絕不會叫裘長老失望。”
見裘海升動搖,她乘勝追擊:“梁驚雪右手已廢,無力與任何人抗衡,只想好好活下去。”
“除了漂亮,你也很聰明。不過,這樣乖順識趣,怎有魄力殺寧安司司主?榮華富貴,那裡豈不比絕雲派要愜意太多?”裘海昇平靜地望著她,未置可否。
“殺夫之仇,永志難忘。”
裘海升冷著臉,再次試探:“還真是貞烈,怎不追隨他一道去了?茍活又有何意?”
她一頓,不知如何答。
似乎在男人的眼裡,男人死了,女人便得為之殉節,好像大樹死去,寄生的菟絲子便會隨之枯萎。
她選擇用魔法打敗魔法。
在男人眼裡,比做一個烈女,更高尚的是做一個慈母+烈女。
他們素來既要又要。
她滿口胡扯道:“我與將軍去歲拜月節相識,今年五月為他……誕下一女,身子虛弱才為寧安司抓去。為了這個孩子,我不能死。”
裘海升:?
龍鐘月:!
松風:!!!
梁驚雪內心:我真流弊叉腰)。
裘海升疑問:“孩子?怎從未聽聞過?”
“他仇家眾多,那孩子是暗地生的。我那時……有孕在身,他為保護我,還為我假死設了靈堂,生了孩子才公然再叫百姓曉得我的存在。”
“那孩子可起了名字?現在何處?”
她內心:呃……現編啊……
“在他親信家中撫養,孩子叫一一。她生得很白,身上有兩塊淺色胎記,她很愛曬太陽,喜歡窩成一團睡覺。”她想著將軍府的大貍子,越說越起勁,“一曬太陽就會舒服地伸出小手,一聽見動靜就會轉頭去尋,喜歡我抱她……”
那時為給貍子起名,她與李焉識鬧了好幾通。李焉識非得管貍子叫一枝雪,她卻非要喚貍子李富貴兒,說是李焉識缺啥,就該叫啥。李焉識說,那貍子該叫梁心眼兒。
倆人誰也不服誰的輸,各叫各的。
叫到後來,叫一一貍子也來,叫李富貴兒也來,叫李狗剩兒也來,叫梁心眼兒也來,叫李德也來,貍子被倆人鬧暈了,叫啥都顛顛地跑來。
想到這裡,她臉上竟不自覺露出笑來。
裘海升以為她是思念孩子才露出慈母般的甜笑,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行了。你有孩子這事兒,切莫叫任何人知曉。生過孩子的女人,不值錢。”
梁驚雪沒有盛怒反駁,只是順從地望著他:“是。這裡沒有一一的娘親,只有絕雲派的梁驚雪。”
她說動了裘海升。
裘海升上下打量過她,身形容貌皆是少女之態,全瞧不出生過孩子,代替龍鐘月,不成問題。可還是猶疑。
“你當著龍掌門的面,說這樣的話,我若不應,你可想過,今後當如何在掌門手下自處啊?”
她笑望著龍鐘月:“姑姑不會怪罪阿驚的。姑姑的心裡只有絕雲派的未來,只要絕雲派千秋長存,姑姑做不做掌門,是不是絕雲派的象徵,姑姑一概不會計較。”
“所以,為了絕雲派,裘長老也不會拒絕我。”
龍鐘月望她:“你,很好。”
轉身而去。
裘海升:“掌門要去哪——”
“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