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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中之計,領頭之爭

“二餅。”松風熟練打出一張,見下家的梁驚雪正神遊天外,手肘碰了碰,小聲提醒道,“聖女,聖女……”

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啊,是……該我了。”

抓了一張,指腹一撚,又怔怔打出去:“東風。”

她手還沒抽離,便被零稚接下,將面前十三張牌推開,粗礪的手指敲敲那張東風,暢意笑了:“胡了。師妹,今日我這十三么萬事俱備,只欠你這東風啊。”

她哦哦兩聲勉強應著,推散了牌,如打太極一般洗著,心神不定的模樣被裘海升敏銳捕捉。

爐子上的壺蓋忽而大跳起,松風識相地起身去倒茶。一道道弧線各自拉滿,白煙氤氳著清苦的茶香。

天青的茶盞好生擱在她手邊,澄黃的茶水透亮明澈,幾點茶碎緩緩沉底。

裘海升坐在她身側,她自然起身接過松風手裡的杯盞,雙手端著,恭恭敬敬遞到裘海升面前。

許是因為緊張,茶麵不穩,滾水搖晃著燙著了她的手指,亦斂聲屏氣不敢動。

輕放下杯盞咯噔一聲,屋子裡突如其來的靜。

零稚眼珠一轉,大方招呼著:“都嘗嘗,這是夢粱的特産,碧雲天。幾兩銀子才得半斤,是難得的上品。”

松風並未覺出異常,憨厚笑了笑,吹了吹自己的茶麵,正要淺啜入口。

她驟然開口,極不自然:“松風,去,給我……切兩盤雪梨來,吃了再打。”

零稚抬手攔下松風,看似好心勸道:“生冷之物,此時吃了會鬧肚子,女子家不宜多食。”

她支吾道:“涼的好,我有些乏了,吃了提神,好掰回來一局。”

松風此刻屈著膝蓋,身子半起,不知該起該去。

零稚還要開口阻攔,裘海升不悅,手裡的馬吊磕在桌上當當響:“你怎麼近日總針對她?兩個梨子有什麼稀奇,礙著你做賬了?”

零稚連忙笑接:“不敢短了聖女的,我親自去切。師父,聖女,松風……先喝茶,趁熱。”

松風大睜著眼睛看零稚拘著禮退出的背影,端著茶盞,嘀咕:“怪哉。”

裘海升手指在茶盞上磕磕,悶哼一聲:“哪裡怪了?”

松風小聲道:“裘師叔竟會主動給聖女切梨,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裘海升不語,只是望向梁驚雪,她雙目視線一接上裘海升的,便極快垂了下去。

裘海升冷冷道:“你是聖女,要安分守己,萬不可引人動念。”

她規矩地應下。雙手一直握著杯盞,手指不安地抬起又放下,目光只暗暗落在松風手裡那杯。

“怎麼握著不喝?”裘海升提醒。

“啊……手有些冷,焐一焐。”她忽而想到什麼,“松風,你去我屋子裡取我手爐來。”

松風看看裘海升,連忙哦哦兩聲,茫然應下。

屋子裡終於只餘二人。

梁驚雪看裘海升只是靠在椅子裡,來回撚著杯盞,輕嗅茶香,並不飲下。

她問:“飲茶還有什麼門道嗎?”

“自然,看病有望聞問切,品茶也有。一觀其色,二聞其香,三才是品其味。”

“裘師父以為……這碧雲天如何?”

裘海升冷哼一聲:“觀之湯色淺黃,清澈明亮。聞之清新有如雨後,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