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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針泡澡,你挑一個

當李焉識抱著一大包捲起來的銀針歸來,梁驚雪寒毛直豎。

一整卷銀針鋪開,從細到粗。梁驚雪舌頭打了結。

李焉識的目光自左至右掃視一遍,自言自語:“這細的肯定不起作用。”

梁驚雪攥緊被褥朝裡縮了縮,捋直了舌頭,勉強結結巴巴道:“你知道,在我們道上有一個流傳已久的故事嗎?”

“洗耳恭聽。”他撚起一根中粗銀針,在火上燎了燎。

她磕磕巴巴:“就是……有一個人,他拿自己的手指去頂牛的湧泉xue,結果被牛把手指踹折了。”

他燎過火,笑了一聲走近:“你這什麼道上的故事?我怎麼沒聽過。”

“官道啊……”

他坐在床沿,掀開被褥,露出她雙足:“若是能將你治好,將我踹折又有何不可啊。”

銀針寒光一閃,眼看著便要沖她湧泉xue而去,梁驚雪蹭地直起腰來,攥住他的手腕,雙目堅定:“我還是選藥浴吧!”

李焉識看她炯炯雙目,笑了一聲,打趣兒道:“不是嫌我是你泡友,僭越了嗎?”

她依舊攥著他捏著銀針的手腕,眼珠子一轉,尬笑:“呃……泡友嘛,就是一起泡藥浴的友……不算僭越,不算……”

李焉識捏著的針依舊沒落下,問:“還得我陪你一起泡?我夠榮幸的。”

她一手控制著他的手腕,騰出來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犒勞你這幾日替我洗腳捏腿。今天開出隱藏款——陪我泡澡。”

李焉識被她鬧得哭笑不得,也擔心自己手藝不精,萬一不知深淺真給她紮出個好歹來,只好答應了。

她這才松一口氣。這一口氣松下去,立刻又提了起來。

怎麼可以跟他一起泡澡呢?

便是從前在夢粱也沒有這樣過,這也太羞恥了。

從前他總是疲於公務,大多時候等他回房,她已經洗幹淨抱著貍子睡了。如今他一身輕,她卻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李焉識收拾著針包,看出她的遲疑,找了個臺階給她下:“不泡也行的,我把你從後山那個狗洞揹出去,找喬玉書給你好好瞧瞧。”

“那怎麼行!”她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喬玉書一搭脈,定然一眼就看出自己雙腿無恙。再說了,喬玉書下手多狠哪。

“還……還是泡吧。”

暮色四起,他也抱來了好幾大包藥浴粉,是大夫主動配製的。想都不必想,定然是回了裘海升那兒,受了他的疑心,如今只得棄暗投明瞭。

為防有異,還是找人細查了查,確認過每一包都是貨真價實的藥粉包,沒動手腳,才收下。

她靠在床上,看李焉識忙進忙出,抱來沉重的木桶,又一趟趟運著熱水,忙活幾回便要歇一會兒,有些於心不忍,從前的他何時虛成這樣過?

她看他分別抱來兩只大木桶,心想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他還算守禮,也還算知羞,還知道兩人一人一個桶,避免面面相覷一個時辰,尷尬。

她撐著臉誇他:“想不到你臉皮子挺薄的。”

李焉識正倒著熱水,沒回過臉來,隨口問:“什麼?”

她清了清嗓子:“我說,兩只桶,你還挺羞澀的。”

“這與羞澀有什麼關系?”他並沒多想,回著,“這只桶泡藥浴粉,這只桶泡清水,把多餘的洗掉,否則沾在衣裳上會染色的。”

她咧開的笑凝固了。

“你……你還真周到啊。”

不過他確實一直都很周到,在這種事上。

她想:泡藥浴還好說,湯水是渾棕色的,權當埋泥裡了,誰也看不著誰的口口部位,純聊天兒也能熬一個時辰。泡清水裡……這不水深火熱,幹柴.烈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