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命搖搖頭,梁驚雪你都在想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一身正氣,絕對不會為男色蠱惑做這種羞恥之事。
饒是如此想著,她還是下了床,挪去床畔的輪椅上,搖著輪子去桌邊,取下瓶子裡開得正盛的白梅,摘下片片花瓣拋進清水桶裡。
直到一整瓶都被她摘幹淨了,似乎還是不夠。
藥浴的水已然備好,一邊的爐子上燒著備用的熱水。他試過溫度後,利落地把自己扒幹淨,又如此待她,將她橫抱起來,踏入藥浴桶裡。
燈火通明。
兩人便如此面對面泡著,各自盤著腿坐著,一點兒也不挨著。自然,她的造型是李焉識碼好的。
水溫很燙,也或許是藥粉的作用,面板總有些火燒火燎的辣感,長時間盤著腿更是有些僵,她好想挪一挪姿勢。
看李焉識雙目閉著,腦袋仰靠著桶沿,似是辛勞過度睡著了。她小心翼翼觀察著,手在渾濁的藥水裡摸著,抱住膝蓋。
她想著,就算被發現腿換了姿勢,也可以說自己是用手搬的,不會露餡。
她輕手輕腳掰著腿,將兩條腿合攏屈膝放著。
“呼……”這個姿勢舒服了,她也閉上眼睛美美享受著。
剛一合上眼,對面的人便幽幽地開口:“你動靜再大些,我該以為你腿好了,是有意誆我來與你共浴的。”
她睜大眼睛:“你沒睡著?”
“得時刻注意著水溫,若睡過去了,水涼了把你凍著怎麼辦?”他緩緩睜開眼看她。
她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低低地問:“你幹嘛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我總感覺我對得起天下人,卻對不起你。”
“你無需對得起我。你這個人,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她垂著臉不敢看李焉識那雙眼睛,卻從水面的倒影裡對上了他的視線,匆匆躲開。
“抱一下吧……”她含糊不清地說。
“什麼?”他確實沒聽清。
“我說……你抱我一下吧……”她口齒依舊含糊不清。
“聖女大人發號施令時請準確發音,否則您的泡友小石頭很難識別從而準確執行。”
“我什麼都沒說!”她轉過臉,氣鼓鼓。
伴著嘩啦啦的水聲,餘光便瞥到熟悉的身軀半站起身,靠近她,又坐在她身側,兩條結實長臂從水中探出,側著將她牢牢環住,扣在懷裡。
“只是想多聽你說兩句,開心開心而已,怎麼還生起氣來了?”他摟她入懷,輕輕拍著她的肩。
她略有些慍惱他的戲弄,可還是將腦袋一側,搭在他肩上依偎著,汲取著他給予的所有。
水汽氤氳著,他的睫毛濕漉漉地垂著,雙頰透過假面微微泛紅,她微微仰頭便可看見他眼底的沉醉。
曖昧的熱氣繚繞裡,活血的藥粉漸漸叫人心底躁動,她仰起下頜,緩緩貼近他的唇。她的肩貼在他胸膛上,聽見他心跳愈發急促。
他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紅潤潤唇瓣,扣著她的肩的指尖發癢。唇越貼越近,他瞬間扭過頭去,叫她撲了個空。
“不行的。”他說。
“什麼不行?”她疑惑。
他牽起她的手,在藥湯裡引導向某處。
“不是很行嗎?”她更疑惑了。
“因為行,所以不行。”他答。
“行也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