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給我又安排的誰!”
“我的鏈子!我鏈子!!”
“我鏈你大爺,你鏈與製作人啊!”
蕭影抬起眼睛,惱怒地兇她:“有你這麼熊的嗎!師父好心給你牽紅線,你把師父的紅線斬得幹幹淨淨。”
“我用不著你牽紅線。”
她怒氣漸漸平息,平靜地看著蕭影,李焉識在她身後不遠處注視著。
她繼而道:“絕雲派的掌門不得嫁娶,我不需要夫婿。”
蕭影明白她的打算,沒了方才的憤然,只是垂著頭,聲音低低的:“絕雲派是個坑,師父跳就夠了。”
“你才十六,不該背負這些。”
她坦然道:“我知道你的打算,自請負枷在絕雲派做一輩子的掃地僧,遠遠地守著掌門,是吧。”
“你爭了十幾年,到頭來在花船上才頓覺只是一場空。你甘心認罪了,你不爭了,是麼。”
梁驚雪沒有猜錯,蕭影恨了十幾年,蹉跎了十幾年,此刻只想陪在龍鐘月身邊,以罪人的名義,蹉跎餘生。
她怒其不爭:“蕭影!師父!你要的公道,我能還你。我只差這最後一步了。”
“我不要公道了,”蕭影垂著頭,攥緊了手裡的斷鏈,“遲來十幾年的公道,毫無意義。”
“也根本沒有人在乎。”
梁驚雪倚著柺杖,語氣輕松:
“師父,你教過我很多,可我聽得最多,記得最深的一句便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不止是你與他之間的恩怨,也是我與他,更是我與絕雲派,這座山之間的較量。”
她緩了一口氣:“師父,我需要你幫我。”
蕭影緩緩抬起頭顱,看著站在太陽底下笑的她,杵著拐,自己都站不穩,還偏偏要為他撐傘。
“對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沒信心,就是對自己沒信心。”
蕭影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又換上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成,鏈子先賠我。”
“我給你弄條新的。”她粲然一笑。
“要做舊,不能被她看出來。”
“那我得回趟青州。”
“回青州做什麼?”
“從旺財脖子上下給你。”
“死孩子討打。”
二人說著,他笑著伸手去奪她的柺杖,她在前頭撐著柺杖,單腿蹦逃。
樹下的李焉識早已不見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