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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消解,漩渦醞釀

她驚訝道:“侮辱?那他們還接了掃雪令要我的命?假清高。”

李焉識更是訝異:“你知道他們接了掃雪令?那你還留在這兒,置身危險之中?”

“原先是沒發現的,初來的那天宴上,螢螢偷偷吃了一小口我的菜,當晚便肚子疼得厲害,可我卻沒事。也正是那時,突然來了好些殺手取我的命,他們偏還有意隱藏招式,你說,我若是再看不出來,豈不真是豬腦子了?”

“螢螢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刺殺你之事她不知很正常,那你為何要與常徜結為道侶?他有什麼值得你信任的?”最後這一句,他含酸拈醋。

“他幫了我,在殺手圍攻我之時。雖然那夜有他沒他,也沒什麼區別。不過,那晚我聞見了他身上那種特殊的氣味,似乎格外濃烈。他一定與第九位很熟。所以……”

“所以你與他做了交換。”

李焉識又道:“你對他無意,可他未必對你無心。你以為是交換,他卻當作親近你的手段。如今既自己找著了第九位,便離他遠些為妙。”

她方要開口,他便又搶話道:“我是男人,我比你瞭解男人。那孫子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如同看獵物一般。”

她笑著挽他的胳膊,行在淺灘邊:“行行行,你箭術好,被你獵著了。”

“你頭發上這什麼呀,他的?標記?”他抬手便扯下了她發尾束著的白綢,麻花辮瞬間散開。

她還沒來得及張口,他便隨手朝湖裡一扔,風卷著吹高了,又粘在湖面上,濕透了,幾個浪打來便半沉不沉,看不清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追著在前頭跑的李焉識喊著笑著,兩人在細長高挺的青黃蘆葦裡若隱若現。

大片大片的蘆葦如浪,依次沙沙地作響,蘆花白色的流蘇搖晃,被風吹拂著飛向了遠處,落在了白色衣袖下更加蒼白的掌心。

攥緊,松開,絨朵極自然的飄回湖裡。

淩雲山沒有蘆花,只有山腳下一大片棕色的無主野棉花,年年如此千萬朵獨自輝煌。

淩雲山上,裘夫人,裘長老正在絕雲派議事的靜雲堂端坐著,候著龍鐘月。

裘夫人神采早已大不如從前,眼中少了盛氣淩人,看似暮氣沉沉,實則卻是鉛華內斂,狠厲內藏。

裘長老幕後暗中把持多年,素不露面,養了一身膘,早無半點輕盈之態,卻留了長長胡須,以求擬得些許得道高人之態。

二人屏退弟子,低聲私語。

裘夫人:“那人的話,幾分可信?”

裘長老撚起長胡須,目露賊光:“無論有幾分可信,這事兒投資小,回報大,放手一搏,未嘗不可一試。更何況,我也不過是去說說實話嘛。”

裘夫人還是有些猶疑:“只怕若捅了出去,總歸有礙絕雲派名聲,你坐得也不穩啊。畢竟,承鶴這兩個字和絕雲派可是捆死了的。”

裘長老冷哼,白眉之下滿是不屑:“若是我能坐這個掌門之位,絕雲派的名聲便是被踩進泥裡也無妨。”

階下極輕的腳步聲傳來,二人立時噤聲。

“師叔喚我來何事?”龍鐘月踏過門檻,漠然直視裘長老。

裘長老登時換上尊敬和善的笑:“是這樣的啊,鐘月。幾日後便是八方派的明月宴了,原定的是你去赴宴,我們留在這,還如往年般,開山門迎百姓,同制桂花釀……”

“師叔開門見山吧,外頭還有不少百姓正候著我。”

“是……今年的明月宴,我需得去。一來以示重視,二來伊闖他們也能……”

“師叔願意去便去吧,我也省了與人多話,”她打斷,轉身離去,“另外,裘夫人身子若是好了,還是回小黑屋去吧。”

裘夫人尷尬笑笑,見她走遠,起身探頭向門外望了幾眼,才拉下臉來對裘長老說:“她這是給我臉色看,我怎樣說也是她的長輩!”

裘長老拉過妻子:“你能順利放出來就算不錯了,若非你裝病將死遷出來醫治,如今還在那裡頭打轉。放心吧,我若奪了位,那小黑屋裡關的該是承鶴了,她一個花瓶,翻不出風浪。”